許丹打著一把傘,一把鑲有金絲的白色雨傘。
“你自首吧。”
沐春將花放在墓碑前,亭亭玉立的容顏依舊,蒼白的面容和清澈的眼神,好像他經歷過的世界里沒有半點痛苦。
“是你害死了他,你的個人英雄主義,你的自以為是,是你!”
許丹的聲音很響,可惜雨聲是最好的屏障,就連附近掃墓的人也沒有注意她的聲音。
“他是死于放棄生命,出于他自己的決定。”
“住嘴,你以為你算什么?拯救靈魂?誰要你拯救靈魂?那些曾經的痛苦,那些傷害過我們的人,憑什么要我們去慢慢放下?憑什么一個人做一輩子好事同樣會遭受痛苦,一個壞人卻可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人是可以選擇的,你也不了解俞力的糾結,他死于積郁太久,身體是慢慢枯萎的。”
“你閉嘴。”
許丹既要和沐春說話,又不要聽他說話。
忽然她扔掉雨傘,任由雨水打在身上。
“他是最好的人,他沒有做過任何壞事,他是最善良的人,有最善良的靈魂。而你,你卻害死了他,你和你的病人。”
“所以你發現了俞力的群里有我的病人?”
“哼!”許丹笑容凄慘,“你越來越火啊,而且可以說你就是因為亭亭玉立的死才成為著名身心科醫生的吧,拯救了數千名無知女性,我們都無知,我們都是無知女性,我們都成為了你成名的墊腳石。”
“我應該任由她們自殺嗎?”沐春問。
“你別試圖給我洗腦,我知道我在做什么,那位大人說的對,調整心態面對未來不可能改變任何問題,痛苦仍舊是痛苦,小時候遭遇的苦難,仍舊沒有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沐春剛要開口,許丹又喊道:“你不準說話,在他的墓前沒有你說話的份。對了,你還拿走了他所有的錢,你這種醫生連讓我們相互之間照顧傷口的權利都要剝奪,就連哭的權利,痛苦的權利,傷心的權利你都要拿走,我們就應該白白忍受一切,不可以反抗?”
“當然,不是這樣的,你冷靜一點。”
“我就是太冷靜了,我就是太冷靜了。何平不過分嗎?他告訴我他的痛苦,我告訴他我童年的遭遇,我們彼此照顧對方,可是你卻把他從我身邊奪走了。”
許丹近乎瘋狂甚至錯亂,明明是她假借自殺想要陷害何平,卻說成了沐春將何平從她身邊奪走。
“你是不是愛何平呢?”沐春問。
“不愛,我誰都不愛。”
“既然不愛,何來奪走一說。”
“不要試圖給我洗腦,你這樣的人最會洗腦了,但是我已經知道真正該做的是什么,那些痛苦不會消失的,還是有很多和我一樣的人,童年被家人無視,被親人欺負,還是有耿夢那樣的傻女人一次又一次忍受丈夫的暴力還要忍受他的背叛,劉美就更蠢了,要是不殺了池田近她只能活在人不人鬼不鬼的陰影之下,所以什么調整自己的心態都是騙人的,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