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城內,頭發花白的吳三桂鐵青著臉,將手中的奏報撕得粉碎!
好一個朱三!
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何自己已經祭出了朱慈烺的大旗,焉何境內的士紳,卻是多沉默不出,甚至,就算他委派將吏前往,上門勸說,前來應征幕府之人,也是寥寥無幾。
“都該死!”
吳三桂一腳踹開桌椅,胸膛劇烈的起伏著。
“王爺!”
夏國相匆匆而來,他皺眉道:“王爺,湖南方向剛剛傳來消息,說是,說是……”
夏國相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吳三桂。
自從朱慈炯奪下漢口之后,自家王爺的脾氣,就越發的暴躁了。
當年,縱然被清廷從四川調回東北,王爺都是成珠在握的啊!
“說!我還沒聾呢!聽得到!”
吳三桂紅著眼睛,咆哮道。
“王爺,”夏國相低著頭,默默道:“船山先生說,大明陛下在北方,他讓我們不要去找他了,他擇日便會北上……”
“呀!”
吳三桂大怒,猛然拔出長劍,朝著前方劈下。
夏國相神色一變,不動聲色的退后兩步。
“咔嚓!”
紅木案幾已經被斬成了兩半。
吳三桂血紅著眼睛:“那就讓他去死!告訴閻惟龍,給我殺了他!”
夏國相神色大變,急切道:“王爺使不得啊,王夫之乃是楚省文壇領袖,自身避世不出仕清廷,本來就在士人之中呼聲很高,王爺沒看到就連朝廷……”
吳三桂喘著粗氣,瞪了過去。
夏國相喃喃,自知失言,急切道:“就連清廷,也不敢過多苛待此人,只得授意地方官暗中排擠,若是此人死在我們手上,縱然干掉他的是永歷小朝廷投靠過來的將領,這一筆賬,也會計算在我們頭上啊!”
“那你說怎么辦!”
吳三桂只覺得自己的好脾氣已經快要被耗光了。
想他吳三桂,一生蟄伏,先是示弱與滿清,在明廷和滿清之間游走,后來又與李自成若即若離,再后來這才打著“為君父報仇”的旗號,投降清人。
此番,更是為了世代霸業,扯旗造反。
他吳三桂一生轉換四主,這般委曲求全,所為的不就是有一塊世代占領的土地嗎?
為何賊老天要如此對他!
“王爺,以我看,不若我們也大開科舉……”
“你放屁!”
吳三桂大怒:“你讓老夫拾那小兒牙慧?”
他喘著粗氣,若不是為了自己的女兒不守寡,早就一刀砍死這個女婿了!
自己做了四姓家奴便罷了,難道要讓人說他吳三桂的女兒,也是水性楊花,人盡可夫?
夏國相被吐沫星子噴了一臉,卻是也不敢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