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顧炎武曾經是到過即墨的,他不僅到過即墨、在黃家做過客,還與黃宗昌游嶗山,并為黃宗昌、黃坦的書寫了序言。
這兩人乃是黃培的堂兄弟,顧炎武又怎么可能沒有與黃培見過面呢!
要知道,這兩人,一人是南方遺老大儒,一人是北方遺老官宦世家,又豈會沒有了聯系!
但是,這件事鬧得實在是太大了,而黃培又決意用自己來換取顧炎武,再加上錯綜復雜的政治環境,使得蔡士英只得放走了顧炎武。
而顧炎武的被放,那些牽連進來的士人,就沒有理由在關著了。
畢竟相對于名頭響亮的黃培、顧炎武,這些士人是在不算什么!
“啪!”
蔡士英使勁一拍驚堂木,沉聲道:
“前番《含章館詩集》案,本官已經審明:
黃培因系明朝世宦,隱懷反抗本朝之心,刊刻逆書,已屬不法,吟詠詩句,尤見狂悖,且寬袍大袖,延用前朝服制,蓄發留須,故違當朝法令,大逆不敬。
應按隱叛誹薄之罪,但律無正文,無從援引,謹援他律比附,定擬絞罪!
余者諸人,則罰除銀兩,各令居家悔過”!
復漢二年,康熙八年四月初一,黃培在濟南慷慨就義,終年66歲。
宋繼澄次子、黃培的外甥宋璉在為黃培寫的墓志銘上寫道:
黃公培臨刑前從容作詩,笑談自若,自以為死得其所。
并在臨刑前告訴他:“你是明白我的,明亡時我送母親靈柩回家,本應該殉國,卻沒有做。現在,我不想為自己做無罪的辯護,只希望一死。”
黃培之子黃貞明將其父靈柩運回即墨后,于四月十四日,葬于即墨城南水清溝黃培生前所造壽墳。
黃培的如夫人劉氏料理完黃培喪事后,在墓旁自縊。
黃貞明亦入嶗山深居不出。
其女年方及笄,矢志不嫁,帶著其父畫像,出家嶗山潮海院為尼,法號“喜巖”。
(后遷巨峰前白云庵,今庵前之白木槿系為親手所植。)
……
黃培被害的消息,傳到了南陽后,冒辟疆嚎啕大哭,狂醉之后做了祭詞祭奠。
他與黃培雖然并未見過面,但是,兩人都是文壇領袖之一,是以彼此之間神交已久,卻不想自己還來不及說動陛下相救,黃培已經慘死清廷刀下。
臥龍崗山下,皇宮已經修建了三大殿,其中,議政殿被朱慈炯其名為皇漢殿,并讓朱耷親手題字做匾。
留下的墨寶,卻被朱慈炯珍重的收入了內帑之中……
頭戴天子十二琉,朱慈炯坐在皇漢殿中,手中捏著紅劍部傳來的消息,隱藏在珠玉后面的臉,深沉的可怕。
“叔祖,你怎么看?”
朱耷只聽得天子這沙啞的話語,只覺得心中突突。
伴隨著陛下親手拿下的地盤,越來越大,他只覺得這位皇帝的做事,是那么看不明白了。
此時,聽聞陛下點了將,朱耷只得出列:
“陛下,老臣以為我們當公祭黃公。”
“公祭?”
一眾朝臣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