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考官沔州知州章曠,被王夫之的文采折服,兩人引為知己。
隆武帝戰死后,章曠起兵反清,王夫之投往章曠軍中,章曠此人才能很大,力保湖南數年不失。
奈何何騰蛟畏避清軍,不告而別,章曠只剩下千余親兵,最終進沒……
章曠絕食而死,留下獨子章有謨。
王夫之待章有謨猶若親出,此后,更是攜帶諸人要前往永歷處匯合。
奈何清軍圍追堵截,王夫子的父親王朝聘、叔王廷聘、二兄王參之及叔母在戰亂中死亡。
王夫之的父親王朝聘,臨死前還在囑其子女要抗清到底。
……
摸著章有謨冰涼的手,王夫子不由得想起了當年的一幕幕,他拉著章有謨的雙手,認真的道:
“載謀,先生一生零落,平生幸事便是認識了你父親,國家破亡之際,我等宛若一尾枯葉,身處浪潮中卻不由己。
今日陛下光復大明,正是你我效力之時,孩子,硬氣起來,國家需要我們,陛下需要我們啊!”
章有謨咳的嗓子早已沙啞,他忍著嗓間的不舒服,認真的點頭:
“先生放心,學生這條命,是先生保下的,沒有先生允許,學生不敢輕去。”
王夫之的一番話,讓章有謨明白了老先生的心思。
年方二十的他,眼睛通紅的使勁點頭保證:“學生必然撐著,哪怕是死,也要看到陛下光復我大明啊!”
師徒兩人雙眼通紅,正在彼此鼓勵,卻見到唐端笏一臉欣喜的跑來:
“先生,師弟有救了,師弟有救了!”
王夫之扭頭正待呵斥,這個弟子年已三十,為何如此毛躁。
哪知道,待看清楚跟在唐端笏身后進來的中年男子之后,頓時愣住了。
“路玉,竟然是你!”
王夫之大喜。
張璐嘴角噙笑:“我在武昌下船的時候,聽聞有大儒帶著學生,因病擱置與此,當時還在猜測究竟是誰呢?”
“我急急忙忙趕來,卻不想正好遇到須行(唐端笏字)。”
張璐說笑道:“你這老兒,端的甚是頑固,怎地,今兒可服軟了?”
王夫之苦笑。
張璐張路玉,可是風寒大拿,此人著有《傷寒纘論》、《傷寒緒論》、《傷寒兼證析義》、《張氏醫通》、《千金方衍義》、《本經逢原》、《診宗三昧》等。
這大儒皆大醫,兩人對于傷寒的病因,卻是有著歧義的。
實際上認真說起來,他們兩人卻也算是故交,只不過交情不太深罷了。
王夫之是江南儒生巨頭之一,與顧炎武平分江南影響力。
而這張璐卻是天下大醫,尤其是治療傷寒之癥,簡直是無有出其右者。
兩人都是心高氣傲之人,都是行業頂尖,自然是誰看誰都不順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