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五千兩。”夏朔嘴角一咧就是一個輕蔑的笑，這不就是價目表上有的價格，比他估計的還要低一點嘛，什么上不封頂的嚇唬人。
余光瞄到柳嬌嬌，她正用一種癡迷的眼神看著他，滿目的崇拜，怎么……還有一點不可置信的震驚？
他同時瞄了一眼周掌柜的神情，竟然和柳嬌嬌一模一樣。
不對勁，既然福瑞軒能列出這個價目，那肯定是有人出得起這個價錢，何至于像沒做過生意一樣驚詫。
容他回味一番，五千兩這個數他肯定是沒有聽錯，而周掌柜方才說到單位是……黃金？
大約五息的僵硬，夏朔動了起來，向后挪了一點，雙手緊握住圈椅的扶手，略帶諷刺的說道，
“這潑天的價格，貴店用的什么料子，黃金制得布嗎？”
周掌柜的擔心是多余的，對夏朔來說，他的字典里就沒有尷尬兩個字，至于面子，他自己有的是方法掙。
周掌柜聞言，目光一凝，心道小伙子有點東西，看來是見過世面的，他當初耳聞五千兩黃金可都不如這般淡然。
面對質疑，他也不懼，直接搬出顧飽飽的理論，
“有錢難買心頭好，只要您出的起價，我們就能做出值這個價錢的東西。”
夏朔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偷偷瞄了一眼柳嬌嬌。
她怎么不說話，真以為他拿得出來嗎？裝恩愛推拒一番也行啊。
五千兩黃金，他這輩子都只能被殿下關在馬棚里，天天清掃馬糞了。
周掌柜注意到夏朔的小眼神，心中明了，黃金小伙子指定是拿不出來了，現在估摸著主要是不想在夫人眼前丟了面子。
他是生意人，本意還是做成買賣，不是來和客人對杠的，替客人排憂解難是他份內的事，現在小伙子已夸下海口，是騎虎難下，僵持下去都沒有好處，賺不成銀子還浪費時間，他客氣一點，給指條明路。
他抄起價目表，用手指給夏朔劃拉了一欄中下位的，笑道，
“客官也是第一回來，不信任也是自然的，那不如先試試這個價位，覺得滿意了您再來也成。”
夏朔現在是箭在弦上，可要他發出去吧，著實是要了他的命，周掌柜遞了路來，當然不由分說立馬借坡下驢，可面上還不能袒露。
只見他眉頭微蹙，雙目略帶一絲嫌棄，拿起價目表，悠悠說道，“試試也好，哼，幾百兩銀子罷了，夫人若是不滿意，拿回家做了抹布便是。”
他拿他的范，周掌柜倒是不拆穿他，只在心頭冷笑，百兩銀子也是賺，客人愛裝就讓裝去，遭了雷劈別牽連到他就行。
柳嬌嬌此刻的熱情已然褪去，畢竟最開始說好的最貴最好的，突然一連降了好些檔次，心頭難免有些失落，不過收禮哪兒有挑的，便也不多言，安靜的在一旁點頭微笑，算是給足了夏朔臉面。
剩下的就是三人談論衣服的花樣細節，周掌柜又叫人上了新茶，特意悄悄囑咐了，不用上太好的，便宜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