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枯萎,就有新生,即便寒冬,亦有白梅。
夏無敵攏了攏長發,發梢散發出一股淡淡的白梅香。
她在等。
她已經把“搜查太子府”的申請,遞交給了自己的上司——少府。
少府去了皇宮。
如今,她在宮外等著批復,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她背著陌刀,站在宮門外,她身后是兩排繡花。
這種劍拔弩張、氣氛不平常的時候,她就會想到夏家唯一的男丁——夏玄,那與她血脈相連、年齡也相差不大的親人,心底就會由衷的放松,同時也更為堅定。
她要守護這一切。
如果弟弟真是不學無術,而她也改變不了的話,那就讓她來守護這份不學無術吧。
所以,在這步步驚心的殺局、生死局里,她不可以敗,也不可以死。
她不是一個人。
她微微瞇上了眼,杏眸含煞,透出一股更甚秋意的肅殺。
恐怖的直覺讓她覺得一切沒有這么簡單,好似冥冥中有一張大網正從天緩緩而降,好似天穹更有面目模糊的巨影正拈子落棋,而她只是在這棋盤上的一顆白子。
大勢在哪,真相在哪,她只有一步一步走下去,才能知道。
...
...
計千齡一襲白衣,儒雅大氣,面含笑意。
他身后的金鐵甕卻是一身灰衣近乎被狂霸的橫練撐爆。
再兩側,則是此時還在隱魔宗的長老,干事,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笑著臉,有哭喪著臉,有滿身煞氣,有不動聲色的。
再往后,則是隱魔宗本部的兩千魔徒。
再遠處,則是隱魔宗的侍女仆人在準備著奢華之宴,而不少嬌媚的舞女已經開始著妝、換衣,準備在隨后的宴會上獻上歌舞。
這網兜樣的大陣,這般隆重的大陣,正是為了恭迎此時正在登山的那個人。
刷!!
刷!!
刷!!
那身影快的難以想象,又慢的難以想象。
他一身灰金長袍,臉上戴著個簡單的銅制鬼面,正拾階而上。
他速度之快,如是激雷閃電,
而舉手抬足又如老人飯后的散步,慢如蝸牛爬行,
這種時空上的矛盾,只讓人看著就覺得胸口發悶,很是折磨。
隨著他的靠近,隱魔宗眾人也看清了來人的模樣...
雖是隔著鬼面,但依然能看到他的瞳孔,那是一雙如同照耀大地的烈陽般的眸子,其中藏著的精神異力,使人根本無法直視,意志稍有薄弱者,只看一眼就會喪失斗志,此謂不戰而屈人之兵。
而即便是隱魔宗的干事,也只覺得在此人面前,自己身上的衣服竟不曾起到半點的蔽體作用,好像身體內外完全裸露在他的視線之下,而忍不住心生懼意。
而來人露在鬼面的黑發,如是昂昂狼煙的烈火,在頭頂飛卷狂舞,周身散發出來的魔氣,宛如一圈圈黑色浪潮,從遠隨風而來。
待到他落定在隱魔宗山門之前,恐怖的氣勢已經激蕩而出。
來人是夏玄。
他站定的那一刻,面前之人除了計千齡與金鐵甕,其他所有隱魔宗之人都紛紛往后連退,似是根本無法承受他這雄偉的氣魄,實力稍弱一些的魔徒更是喉嚨一甜,忍不住血涌而出。
夏玄看定未曾退后的兩人,淡淡道:“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