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正端坐在一臺咕嚕咕嚕不斷翻滾著紫青色液體的坩堝前,專心致志的控制著下方魔法火焰的火候。
熬煮魔藥。
這是他每天的習慣了。
制藥其實也是個熟能生巧的活計。
里面有太多的技巧需要你不斷的練習,將之轉化為肌肉記憶。
只有這樣,才能在關鍵時刻做出最正確的反應。
在這方面,即便斯內普的魔藥天賦驚人,即便斯內普已經是業內有名的魔藥大師也不例外。
一天不練,他前面十天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所以盡管已經成為了黑魔法防御術教授,可他每天的空余時間依舊會不斷的進行魔藥煉制,就連他的辦公室內,堆放的大多也依舊是魔藥相關的材料和器具。
只可惜,這套理論并不是所有人都認可的。
就比如現如今坐在斯內普對面的德拉科就十分的不認可。
此刻的他,用坐立難安來形容都算是輕的了。
他不斷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就仿佛是他正坐著的椅子上布滿了尖刺一般。
臉上更是掛著惶恐至極的神色,那股不安的氣息濃郁的都快要彌散出來了。
“教教授”
德拉科有些安耐不住了,結結巴巴的說道,“林克弗利他又又殺了一大批的食死徒和法國奸細,您說我父親他他會不會也”
德拉科說不下去了。
他的話語聲變成了如同幼獸一般的哀嚎和哽咽。
那股聲音凄涼的叫人悲嘆。
老實說真的很難有人能理解他心中的悲傷和恐懼。
尤其是在看到今早最新那一份預言家日報的時候,他腦海中甚至閃過了自己父親被垂掛在絞刑架上,尸體任由渡鴉們貪婪啄食的畫面。
那是一種極致的絕望。
德拉科當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一股涼意連帶著雞皮疙瘩自他周身泛起,并逐漸游走,最終集中到了他的腦門上。
等回過神來時,他已經是一身的冷汗。
而后,他便不顧一切的來到了斯內普的辦公室,祈求著斯內普能兌現先前的承諾。
然而此時此刻,斯內普卻依舊在鼓搗著他那股破魔藥
德拉科的內心其實是憤怒的。
他將斯內普的這種行為理解成了敷衍和消極怠工。
這很容易理解,畢竟林克弗利實在是太可怕了。
就帶給人的恐懼也壓迫感簡直比曾經的黑魔王還要恐怖
而聽著德拉科的哽咽,斯內普輕輕嘆了口氣,轉過頭說道,“你現在坐的,就是曾經林克最喜歡坐的位置。”
“啊”
德拉科驚叫了一聲,整個人幾乎都彈跳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他驚慌失措的不斷道著歉,一邊道歉,一邊還在拿袖子去擦著自己剛剛坐的那張椅子。
這一幕看在斯內普的眼里,使得他臉上的惆悵更加濃郁了幾分。
眼前的德拉科,是真的被林克給嚇破了膽。
他沒有去阻止德拉科的行為,而是關掉了魔法火焰,將坩堝內的魔藥統一盛裝在了一支支玻璃試管里,封好之后擺放到了德拉科的面前。
“喝一支吧,這是我和林克常用的凝神藥劑,這能凝聚精神力并具備一部分安撫精神的治療能力,它能讓你平靜下來。每次感到恐懼的時候喝上一支,應該會讓你好受一些。”
斯內普一邊說著,一邊向門口走去,“至于我,算算時間林克也該回來了,我就去幫你嘗試一下吧。”
石門輕輕合上,阻斷了斯內普的聲音。
獨坐在辦公室內的德拉科鼻子沒由來的一酸,伸手抱住了面前的試管,終于是忍不住痛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