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通這一刻才算明白,為何周深的劍力要凝聚于天地之間而不散,這分明是留給李澤的后手。
其實周深早就想到了這一切,李澤用大理寺的絕招殺人,又學會了胡人的虎嘯拳,而他故意不處理那兩具尸體,就是為了引出收尸營。
若是李澤無法調動他殘留的劍氣,想必還沒走遠的周深,必然會替他出頭。
周深這是在警示中原。
那他本人不出現的原因,又是為何,莫不是怕那幾個至強的家伙對付他嘛?
黃通一邊想著,一邊揮手在身前造出元力罩,剛經歷過大戰的破撞營,此刻都是強弩之末,李澤調動起周深的攻擊,光是余波,都不是這些普通士卒可以承受的。
“黃副將,我看這李澤只是區區蓄元階段,為何能綻放出如此劍氣?”劉破胡單手捂著胸口,穴竅境的他今日可是大開眼界。
黃通搖了搖頭,輕笑著解釋道:“你可以理解為,周深用絕強之力堵住了高山之上的瀑布,然后他把開啟的方法告訴給了李澤,李澤只需要破開周深留下的封印,就可以讓絕強之力傾瀉而出。”
“那周深該是何種境界?”
黃通看著李澤木劍旁蕩起的劍光,低沉道:“單是這殘留之力,便能讓破海境三重的君步堪堪接住,只怕周深的境界還在破海境之上。
看來這個小怪物,可以讓我們邊境好好熱鬧熱鬧了。”
……
李澤醉后寫下的詩墻前,兩個黑袍中年人兀自站定。
感受著天邊的劍意,二人同時回頭看向身后的青袍男子。
“小深深,這是破開心魔了?”
周深背負著雙手,一臉灑脫,沖著二人撇了撇嘴,“你兩既然有意聯手做局,就要想好中原深處那兩大王朝以及古家族們的打算。
那小鬼頭我留在你們這里,他對我很重要,你們若是對他出手,我便將你蠻夷之主簫天殺,和中原第一人封天明在借這片戰場搗鬼的事,散播出去。”
周深說罷,身形一閃,猶如一道青煙,消散于二人身旁。
被黑袍遮住身形的二人,看不出表情,只是對于周深的離開,沒有絲毫去追擊的打算。
“不得了,看樣子周深也踏出那一步了。簫天殺,這捧劍、借酒我都懂,這小鬼頭豎著的詩是何意?”
“就是字面意思,我是你封天明的爹,哈哈哈哈……你們中原的江湖江湖,要有趣了。”
封天明看了一眼遠方,輕聲低喃道:“周深二十年不見,他真的在這找到了進一步的答案嘛?”
簫天殺并未回應,只是靜靜地看著中原的方向,搖頭道:“收尸營,這個勢力越來越膨脹了,說不定他們和我們一樣,也在通過死人來探究最后一步的方法呢。”
“武道只有更進一步,何談最后一步?”
二人相錯而離,此地空余半句詩。
……
君步面色微紅,這盛天劍力讓他苦不堪言,此刻他如何想不到,先行離開的周深,狠狠地擺了他們一道。
“這一劍,很不錯,你若還能施展,今日之事便一筆勾銷。”
李澤雙手抱著頭,輕笑道:“前輩,我本無意對你,是鄭毅前輩再三威逼我,我才會用出我家老頭留下的劍意。
你要讓我再出相同威力的一劍,我必然不可能有足夠的元力,要不您讓我修煉一段時間,然后我再來給您展示一下我的劍術?”
壓下心頭的逆血,君步緩緩吐出一口長氣,凝聲道:“這一劍的威力足有破海境,你現在只是蓄元階段,經流境、穴竅境、抗鼎境、御空境、踏山境、破海境,每個境界還有九重小境界,你覺得你多久能到破海境?”
看著君步受傷,鄭毅心頭格外不是滋味,若不是君步出手,他怕是會被那一劍斬殺。
死亡的危機,鄭毅很久沒有在弱者的身上體驗到了。
脫離了恐懼,鄭毅心頭生出濃郁的憤怒之情,“黃口小兒,我修煉三十余年不過是踏山境高階,你未免把武修一途看得太簡單了。
你既有大理寺的絕學,又會周深那罪人的劍法,更有蠻夷虎嘯拳的傳承,你必須死!”
踏山境的威風,李澤如何能夠抵擋,眼瞧的天地元力撲面而來,黃通微微側身,替李澤擋下這般無形的攻擊。
“收尸客,未免太霸道了一點。李澤既入我大王朝邊境預備營,便是我麾下士卒,活人之命,收尸營也要插手?”
李澤看著黃通的背影,心頭不由得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