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浩進宮與朱厚照說起牟斌想要辭官的消息后,朱厚照想都沒想便應答了下來。
其實仔細想想也正常,牟斌畢竟不是朱厚照提拔起來的,即便沒有劉瑾那個事情,牟斌怕也是得挪窩了。
解決了牟斌的事情,朱厚照直接道:“寧王那里可有消息了?”
對于這個問題,張浩從來不做隱瞞,回道:“年前的時候給臣又送了禮,這次信中提了要求,要讓臣說服陛下恢復他的護衛。”
對于此事本就意料之中,朱厚照倒也不吃驚,道:“哦,以你的意思,那便拖著,等新軍訓練出來,便用作練兵。”
“謝陛下。”張浩嘻嘻一笑回道。
遠在南昌的朱宸濠根本就不知道針對他的一個巨大陰謀正在醞釀。
半個月之后,彭仁滿是興奮地一路快馬加鞭回了南昌。
剛到南昌便興沖沖地與朱宸濠復了命。
“殿下,在下在過年的前兩日便把禮品送去東山伯府上,東山伯收了之后還留在下住了一夜,并未還承諾了盡力辦妥,看東山伯那樣應該是有門。”
說著,彭仁直接又道:“殿下,在下還特意去東山商行瞧過,特意從那里買了幾張彩票,以及些香皂等物,這些東西在京師那里火的不得了,不僅有皇親勛貴爭相購買,還有不少商賈購買,咱南昌地處偏遠一時還沒有商賈運來,在下便提早買了些。”
香皂拿出,朱宸濠抓起問道:“何物?還挺香。”
彭仁接著解釋,道:“潔面洗手所用,在下試過著實能洗干凈,還有這個,這是洗衣服的,著實比以前洗的干凈,經此洗過的衣服,穿起來還挺舒服的。”
對這些東西朱宸濠雖有稱奇,但其重心卻并不在其上面,只是道:“嗯,把這些東西留下,你去歇息吧。”
彭仁告退,一旁的李自然才道:“東山伯既已是兩次收了寧殿下的東西,日此他即便不愿也不行了,再等等吧,至多再有一月,恢復護衛的旨意便能到了,只要旨意一到,養在郊外的那些私兵便可光明正大拉出來訓練了。”
朱宸濠愿聽這些恭維之言,李自然便時不時掛在嘴邊,反正說這些話也掉不了肉,最關鍵是,這話說多了還能有好處拿。
“嗯,那便再堅持一月,聽聞張浩在京中深得正德小兒信任,有他在,本王便可高枕無憂了,對了,馬上就要春耕了,城北劉家還有三百畝地沒上交吧,找個人討要回來,起兵在即,若無錢糧支持怕是不行,凡是無權無勢殷實之家都得弄些油水下來才是。”
能做這個事情的人多的是,自然無需李自然這樣的謀士去做。
隨著朱厚照的一聲命令,在才剛過完元宵的時候,整個南昌城便陷入了雞飛狗跳之中。
很多少有薄財之人皆都不得不拿出少量的銀錢土地來買平安。
城北劉八百家已不知是第幾次面對朱宸濠的打手來要錢要糧之事了。
“狗爺...這是二十貫,是小人家中僅有的現銀了,請狗爺拿給王爺,今年秋后,小人留足全家口糧以及來年的種子后,愿把剩余糧食全部孝敬給王爺,請王爺務必寬限小人幾日。”
一臉麻子的王狗兒皆過劉八百手中的銅錢,流里流氣地道:“王爺念著你風吹雨淋的收租太辛苦,所以你那三百畝地別種了,王爺替你種。”
一聽這個劉八百急了,肥胖的身子噗通一聲直接跪倒在了王狗兒腳下,道:“狗爺,別啊,前年城南的兩家鋪子小人孝敬給了王爺,去年城西的一家鋪子也給了王爺,小人現在只剩下這三百畝地了,沒了地,小人就得喝西北風了,求狗爺開恩啊!”
王狗兒絕非良善之人,若是好人也不能替朱宸濠去做這些事情,又豈能被劉八百的請求打動,一腳踢開劉八百,道:“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告訴你,今日那三百畝地你給得給,不給也得給。”
“狗爺,真不能啊,小人只剩下三百畝地了,沒了地,小人就得去乞討了。”
王狗兒的狠辣超乎想象,一腳踩在了劉八百腦袋上,惡狠狠地道:“交還是不交?”
“小人真不能交啊?”
“交不交?”腳下力道逐漸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