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
一眾流民手拿扁擔,鋤頭,鐵鍬,甚至還有搟面杖...
反正只要是日常生活里能用到的東西,皆有人在手中舉著。
另一邊,兩群膀大腰圓,兇神惡煞的家丁分成兩隊。
兩伙人馬誰的氣勢都不輸,就那么怒目圓睜爭鋒相對的僵持著。
“來來來...讓讓,侯爺來了,都讓讓...”
呼啦啦,流民人群中讓出了一條一人寬的縫隙。
“侯爺,你說怎么辦吧,我們都聽你的。”
他們現在的生活來之不易,誰若是敢來這個時候來搞破壞,就是天王老子他們也敢去拼命的。
皇權將相在衣食之下那就是糞土。
張浩走至人群中,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朝著那兩伙家丁詢問道:“這個怎么個意思?我東山不曾得罪各位吧?”
酒具的事情,張浩給人的形象就是冤大頭一般。
雖貴為侯爺,那些家丁卻絲毫不把他看在眼里,領頭的一人更是沒好氣地道:“你東山接納流民,把我家的佃戶都收了去,還不是得罪,告訴你,今日你便下令把我家佃戶交出來,不然,我哥幾個就把你東山砸了。”
呦呵,牙倒是挺硬。
唉,看來,人有時候還得是樹立個厲害形象才行。
不然,什么阿貓阿狗都能欺負上來了。
張浩人畜無害的笑容漸漸消失不見,帶起了冷然,道:“接納流民乃利國利民之善舉,有誰放著好日子不過,背井離鄉到這東山之上?你說你家佃戶到了東山,那必是你家逼迫所致,周家和卞家是吧?誰是他們兩家的佃戶,都過來。”
人出來又如何,不給還是不給。
剛出言,人群中的人并未有人出動。
張浩又喊了一聲,道:“周家和卞家的佃戶呢?一個都沒有嗎?無需擔心,誰若是只管大大方方的站出來,本侯定給你們做主,上了我東山,那就是我東山的人,誰都不能從本侯手中把人帶走。”
這番保證后增添了信心。
須臾的功夫,溜溜站出了十幾人。
這些人剛一從人群中站出來,便跪地見禮,道:“拜見侯爺。”
瞅了一眼這些老實巴交的佃戶,張浩問道:“爾等為何要上東山。”
問題一出,立即便有人激動開口了,道:“侯爺,小人乃周家佃戶,本租了他家八畝田三年,今年就是最后一年了,可周家前些日子遣出惡仆來收租,不僅收今年的,還收到了五年之后,像我們這些人一年收成下來除卻交租也就是勉強能夠吃飽飯,一下交到五年之后,哪有那個能力?”
這人出口,另一人緊接著又道:“小人是卞家的,他們要收十年之后的,小人上哪拿這個錢去。”
一個比一個狠吶,誰租地不是有了收成之后再交租,就連朝廷都是如此,這些人竟敢征收十年之后的,真不知是膽子大還是良心被狗吃了。
張浩臉上掛起了笑容,滿臉奚落,道:“你們兩家膽子真是不小,不僅敢公然有違律法,竟還敢到我東山來要人,看來今日本侯不來點硬的,還真就不成了,上吧,東山今日成就有你們一份功勞,將來也是你們安身立命之所在,若有人敢來破壞,直接打出去便是,咱東山有火器作坊,此乃絕密,他們若敢還手,本侯便以細作之罪就近招東山衛將他們全部就近格殺。”
東山這些產業雖好多都事關利國利民之策,但畢竟表面是朱厚照和張浩兩人的私產。
若非上升朝廷層面,私自調兵便乃大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