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孩的不斷呼喊還有推嚷中,朱厚照終于坐了起來。
“飯好了,吃過飯,咱也該回去了。”
朱厚照瞅了一眼外面的太陽,帶著幾分煩躁,道:“又得回去了?真煩!”
在朱厚照穿衣服的檔口,女孩好奇回道:“大哥哥,你是不想回家嗎?”
朱厚照沒做回答時,那還便如小大人一般,道:“大哥哥,你不回家,你爹娘會著急的,有一次我去外面玩的太晚了都沒回家,爹娘急壞了,娘還被急哭了...”
女孩還沒說完,男孩便委屈巴巴地道:“我還被爹給揍了。”
女孩像小大人一般,道:“爹說男孩就要保護女孩的。”
看來,漢子家是把窮養兒富養女踐行到底了。
男孩氣呼呼的,無言以對。
女孩轉而揚起頭,問道:“大哥哥,你爹揍過你嗎?”
朱厚照面對一個小孩的詢問,還真就認真想了一遍,道:“好像沒有,我爹倒是罰我抄書,還罰我跪過。”
弘治皇帝對臣民都寬容的很,對愛子自然也也就不會太過苛責。
“小耗子,你爹揍過你嗎?”
這怎么還上升到他身上了,張浩訕訕一笑,還真不好回話。
若說揍過,那也是原主的事兒。
可他與原主畢竟是一體的,也不算沒有揍過。
“看來是揍過啊,如此看來還是父...我爹好。”
爹是這樣比的嗎?
“大哥哥,那你吃了飯就快回去吧,免得你爹擔心。”女孩勸道。
提起這個事情,朱厚照掛起了幾分憂傷,無奈回道:“我爹沒了。”
“去哪了?”女孩追問的徹底。
孩子對于死亡的概念總是模糊的。
張浩在一旁代替朱厚照回道:“去世了。”
女孩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深沉地回道:“娘說去世就是去了很遠的地方,大哥哥,你爹去了很遠的地方,還會回來嗎?”
回來不回來的不能一概而論,反正是肯定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了。
怎么說,朱厚照對弘治皇帝的感情還是很深的。
在這個問題上談論多了,反而勾起朱厚照的傷心事。
張浩抱起女孩,道:“先吃吧,一會兒就涼了,吃了飯,我們便都回去了。”
女孩的話太多,若是不留下一個肯定的結果,保不齊女孩還要再怎么勸呢。
上了飯桌,漢子婦人以及兩個老人已經等著了。
桌上小米粥,略微發黑的饅頭,還有一小盤腌蘿卜。
這次的飯桌上,朱厚照才出言詢問道:“家里幾畝地,夠吃嗎?”
漢子回道:“三畝,老二那里也有三畝,當初分家的時候就分開了,爹娘一月輪一次,倒也夠了。”
“那就行。”朱厚照淡淡回道。
能有幾畝薄田,安安靜靜的過日子就是老百姓夢寐以求的了。
對普通人家的普通飯菜,朱厚照和張浩吃的也香甜。
邊聊邊吃,吃過飯后,朱厚照和張浩也該告辭了。
準備離開的時候,張浩謊稱有東西落下了,還特意回了屋子一趟。
漢子雖不肯要錢,但他們卻不能拍拍屁股就走,還的是留些東西的。
走出門口,女孩還在后面,道:“大哥哥,你要早些回家的,你爹不在了,你娘也還是會想你的。”
被一個孩子叮囑,朱厚照也不見生氣,笑了笑回道:“好,我知道!”
離開口,張浩才與朱厚照報道:“錦衣衛聯系上了,快馬已經準備好了,騎馬就能回去了,另外,臣把身上的銅錢都留在漢子家了。”
做了設么事情,總得是匯報一聲才行。
朱厚照擺擺手,道:“應該的,百姓普遍還是善良的。”
普遍善良就已經很不錯了,指望全部善良哪怕是很難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