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房中,朱厚照在瞧了張浩拿來的信之后,臉上的憤怒并不比張浩的少,罵罵咧咧道:“這些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違背朝廷禁令私通倭寇,一個個都該死。”
私通倭寇之事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
暴利面前,有的人是敢冒這個險。
“這份情報太重要了,凡是參與其中的商賈包括官吏都囊括了,此時朕若下旨,一抓也能抓一大片,不過你給朕看這個的目的不是只為讓朕下旨抓人吧?”
私通倭寇那是有暴利可圖的,現在即便能夠把這些人全抓了,用不了多久便會又升起一批的。
總之,在暴利面前敢冒險之人多的是,這樣的人根本就抓不完。
唯一的辦法也只能是清除了倭寇,讓他們無人可私通。
而且,現如今史開誠還在倭寇手中,也不能單單只處置了內部的害蟲了。
張浩抬手,特別鄭重報道:“這份情報乃北鎮撫司指揮使史開誠所查,在返程之時,被倭寇發現,史開誠斷后護送了錦衣衛的一個校尉沿路趕了回來,但史開誠卻落于了倭寇手中,臣請陛下能夠允臣馬上趕往浙閩沿海清剿倭寇。”
倭寇表面上抓了史開誠,但丟的卻是大明的臉面。
這個事情無論如何都不能忍氣吞聲下去的。
“什么?”朱厚照也是一聲驚呼,道:“竟還抓了我錦衣衛鎮撫使?此事絕不能這樣算了,你可有何計劃?”
當初張浩九層說過,那種飛球可配合剿滅倭寇。
但具體還需何人配合張浩卻是并沒說。
朱厚照詢問之后,張浩也不客氣道:“東山衛不善水戰自是不可動用,臣請陛下受命朕臣巡撫浙閩之權,到了地方后,臣在震懾史開誠情報所言那些與倭寇牽連之人的同時,再招募與倭寇有深仇且水性較好之人訓練一支一百人左右的精兵,等到飛球運抵,先以飛球清剿倭寇之老巢,把那些倭寇逼進海中,如此招募來的那一百精兵只需沒人駕一只快船便可徹底控制局面了,沒了倭寇支持,無論是商賈還是倭寇都可動用錦衣衛輕松拿下了。”
若想得到朱厚照的絕對支持,那便得把該說的計劃都說出口才行。
聽了張浩的解釋,朱厚照絲毫婆婆媽媽都沒有,只簡單詢問道:“可有把握?”
此事說起來準備的時間還不夠充分,但張浩完全由這個信心。
“陛下放心,臣定當為陛下一舉肅清倭寇,還我大明沿海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張浩有信心,朱厚照并無多言,只是道:“好,朕信你,朕封你一品欽差,巡撫浙閩之地,另賜你天子劍,有先斬后奏之權,那些與倭寇有所勾結的貪官污吏若有不甘認罪伏法之行為,可就地斬殺,除此之外,還可節制沿海諸衛,若遇著急之事,可就地征調,凡有不從者,軍法從事。”
即便是一個九品巡按巡視一縣之時,七品縣令也得點頭哈腰招待好的。
現在張浩這一品之權比皇帝親臨還皇帝親臨。
另外,這個隨時征調沿海諸衛也不得了。
中樞當中,為了平衡軍權,五軍都督府還和兵部相互制衡著。
如今卻是相當于把五軍都督府和兵部兩方的權力都集中在了張浩一人身上了。
現在的張浩可是軍政都有主導權了。
最關鍵的是,在張浩身上還掛有忠義侯的爵位,只要不是藩王,不是國公,任何靠著祖蔭作威作福的勛戚在他面前都沒有炸刺的資本。
而且單單只是一個忠義侯的爵位,那些爵之文武大臣也得象征性的與他行個禮的。
劍履上朝,如朝不趨,參拜不名乃為臣者的三大榮耀之事。
可這些與朱厚照所受張浩那些可就變成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那三樣也就是個沒有實質性的榮耀了,而張浩現有的這些可絕不是區區榮耀能概括的了。
朱厚照說的認真,張浩也并沒有矯情,直接拱手拜道:“陛下信臣,臣定不負陛下所托,定為陛下一舉蕩平倭寇,掃除沿海之毒瘤,使我大明子民有可自由貿易的先決條件。”
這些雖權勢滔天,但張浩問心無愧,真無不敢受的。
張浩表態,朱厚照直接走了過來,抓在了張浩手上,道:“此乃我大明之頭等大事,此事一平,我大明沿海之禍便可徹底掃除了,此去一路所耽擱時間必會不斷,朕也不好隨行,朕便留在京中抵擋住那些煩人的蒼蠅,你便替朕多斬殺些倭寇吧,朕等著你凱旋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