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說,這個地方官商之間的利益牽扯特別的大。
要是沒有魄力,根本就很難找到縫隙。
在一群人當中,浙閩兩地的三司主官坐于中間位置,郭產,袁定這些商人陪在一旁。
許久,郭產主動打破了沉寂的局面,道:“各位,張浩此子怕并非是傳聞中那般草包了,能彈指一揮間滅掉倭寇,這樣的本事怕是沒幾人能夠辦到,咱真得想想辦法了,他既然是巡視浙閩之地的欽差,倭寇滅了,怕是要拿我們這些人開刀了。”
袁定接著郭產之言,馬上道:“李布政使,胡布政使,你們二人可有辦法?”
李明一沒有立馬答話,被喊做胡布政使的福建布政使胡雨信簡單考慮了一番,道:“要想自保,那便就是讓張浩盡早離開浙閩之地。”
這個道理誰都知曉,關鍵是怎么離開。
眾人沒做答話,胡雨信隨之,道:“可找海盜趁著夜色突襲,海盜那里瞧著倭寇剿滅,怕也早就怕了,不過如此一來,即便計策成功,朝廷也會遣人來代替張浩的,到時候我們還得是面對新的欽差的。”
事實也著實就如這般分析一樣。
胡雨信出言,郭產隨之道:“對張浩,我們太過輕敵了,若新的欽差到了,絕不會再給他們這個機會了,其實說來,此事全怪束原太一,他一個勁兒的叫囂說張浩怎樣怎樣不值一提,結果呢?自己倒霉了不說,還連累了我們,我倒是覺著胡布政使這個計策還行,反正一句話,定不能讓張浩活著離開浙閩之地,不然又如何出了心中的這口惡氣。”
商賈對張浩都恨得不行,更別說也已見識了張浩雷霆手段的那群官吏了。
張浩的刀雖沒有砍在他們身上,但推己及人,他們心中已有了懼意。
“若聯系海盜解決的話,具體又該如何,萬不可偷雞不成蝕把米。”有人道。
“這個是得好生想想了。”有人開始了冥思苦想。
半天之后,率先提出建議的胡雨信隨之自信滿滿地道:“調虎離山,隨便找個漁村調走千戶所的錦衣衛,現在千戶所中余留下來的錦衣衛也不多,很多人還都在水面上打撈倭寇的尸首。”
想要暗中行動,唯一的辦法還就只剩下調虎離山了。
胡雨信詳細辦法出口,一眾人簡單思考了一下紛紛開始了附和。
一陣附和之后,胡雨信這才出口詢問道:“辦法已經有了,誰去出面聯系海盜,那些人若不清楚與他們介紹了如何調虎離山,他們怕也想不到。”
海盜那些人說白了其實就是些被逼迫的走投無路的庶民。
這些人也就是膽子大一些,實在生活不下去了,才出海找上了這么一條生路。
輪到找人出面的時候,這些人皆都耷拉著腦袋,沒一人敢站出來的。
也對,這個時候干這個事情可就又多了一向勾結海盜刺殺欽差的罪名,說不好這是要殺頭的。
沉悶了許久,落針可聞。
就在此時,不知道是誰肚子咕嚕一聲叫打破了這個氛圍。
所有人皆眼前一亮朝著此人投過去了一個極為崇拜的眼神,郭產更是越過眾人徑直走了過去,興奮地道:“何兄,勇氣可嘉,此事便擺脫你了,你放心下次出海的時候,我郭家可免費幫你拉一趟貨物,不收沒任何銀子,對了,想拉多少就拉多少,哪怕是我郭家一點兒不拉,都給你拉了都行。”
這個被稱作何兄的人,名為何祥,家丁稀少,幾代單傳,難以開枝散葉達到到朝廷各地都有為官子弟的地步,而且由于經營才能有限,生意并不怎么好。
不過也還算勉勉強強湊活,并非那種攤販貨郎的小本買賣。
這樣也就變得有些尷尬,既融入不到攤販貨郎之中也很難在這種大商賈之中立足。
面對如此局面,祖上兩代人接連每代都娶了十幾房媳婦,想著能夠替何家開枝散葉以此而振興何家。
可哪成想,他爹生了他之后,至少還少了兩個女兒呢。
他呢,十幾房媳婦,只生了一個兒子不說,而且還是個敗家子,快二十歲的年紀,整日只顧吃喝玩樂,家里生意絲毫不做關心,害得他,一把年紀了,連個可以放心交付的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