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不容易才緩過來。
愛憐無比的把兒子檢查了一番,確認云玨弄出的包襖并無疏漏,開始試著給這小子吃飯。
還好,沒有出現無糧的情況。
那小子不停的吮著,像是餓死鬼投胎、又仿佛餓狗搶食,倒是不再用怪異的眼神瞅的母親心中發毛。
據風含煙了解,一般嬰兒睜眼再怎么也要三四天之后,而且睜開早了對眼睛沒什么好處。
除了對兒子眼睛的擔心,就是兒子那怪異的眼神。
雖然風含煙也能解讀出來那是兒子對自已的依戀,能說是靈魂交融,但還是拋不開心頭升起的恐懼。
她的兒子,似乎有思想?
中途云玨過來了兩次,但由于之前的原因,兩個女子之間已生出了一種尷尬的氣氛。
總之云玨挖空心思的想找些廢話來說,比如云濤正在煮粥什么的。
而風含煙除了謝謝兩字,就再也找不出什么話來說。
兩人的眼神很難碰觸,各自刻意的閃避著對方。
除了剛才的一點點小矛盾,更大的問題在于兩人都沒忘記,云玨這些人是來抓她們的。
造成的結果只能是云玨落荒而逃,再去云濤面前發脾氣。
云濤聽清楚之后,倒是笑了起來。
“當然啊,你說人家兒子是怪物,哪個當娘的愿意啊!”
“叔,你看我像是個白癡嗎?”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嘁!”
云玨甩手而走,去洞口火堆邊發呆,留下呆傻的云叔叔。
天空的異相此時已經消退,但也沒有恢復到之前那種萬里無云的清朗狀態。
墨云像是被撕成了一團一團的棉花,雜亂的飄浮在天空。
大地之上,黑暗與銀輝混雜在一起,依然是之前的那種寧靜。
古廟所在山坡的另一側,一里外的位置,之前那個怪異的人影接近了古廟區域。
由于在古廟與他之間還隔了一道山坡,他并不能看到古廟,以及古廟里現在發出的火光。
楚天雄二十五歲,身高八尺,豹頭環眼,虎背熊腰。
他套著一雙黑色皮靴,上面沾滿了粘成一團一團像膠一樣的濕泥。
國字臉,方形口,頜下一圈兒黑短須,修的并不齊整,如同無數鋼針胡亂的插在皮膚上。
一身黑色長袍,肩頭露出一柄刀把,讓披著長發的他另有一種氣勢,雄風更盛,只是有些臟亂和邋遢。
他的背上綁著一個人,從散亂的長頭發來看,這是一個年輕女人。
像剛才那一陣子,這樣的組合遠遠看去絕對能嚇人一跳,不知這是個什么怪物。
在云玨發現天色變幻的時候,楚天雄不得不停下飛奔的腳步。
這一下雨,原本半小時就可趕回的路程,現在可就說不好。
楚天雄急的眼珠子都快要鼓出來,但在這種情況下,急也沒用,他不可能再以剛才那種速度前行。
一番辛苦,終于趕了回來,卻發現這時雨又停了,天也晴了,楚天雄這一肚子鬼火無以言述。
他背上的女人叫杏花,二十多歲,是附近一座山村、趙家村的村民。
杏花有一項本領,正是楚天雄需要的,接生。
因為如今的戰亂,別說從山村里帶出一個人來,就是進入一個村子都很不容易。
楚天雄通過偵察、打聽、再尋找機會劫出人來,已花去了他差不多一天的時間,這已遠遠超過了他的預計。
他原計劃要在天黑前趕回來,也就是晚上戌時以前。
想到古廟里從早上就已經開始有生產跡像的娘子,他這心里就像油煎火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