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左侍郎許進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朱厚照提為兵部尚書。
此刻,許進正狂躁地把一書架的書冊拿到了院外,這些書冊全是《四書大全》《五經大全》《四書集注》這些儒學經典教材。
“難怪老夫潛心向學數十載,為官未嘗不兢兢業業,依舊見流民越來越多,官場腐化一日重似一日,全被這些所謂的圣人之書所誤也!
這些叫人做呆子的書如何治國如何治天下!如何滅韃虜,如何安黎庶!
家國終究被其誤之!
全無半點如何治國之實策,不提土地兼并,不提生產關系,不提利益,教人做奴才還可,治國未免用錯了地方,老夫今日要把你們燒掉,不燒掉將貽害無窮,君王將被其所騙只知用民不知畏民,百官將被其所誤只知升官發財不知天下安危!”
許進此時儼然如一個瘋子,癲狂地把這些書籍全堆在了院子里,然后讓仆人倒上火油,開始一把火點燃了起來。
正巧在這時候,司禮監掌印太監王岳走了來:“有旨意!”
兵部左侍郎許進只好慌忙換了官服來領旨,但是,司禮監掌印王岳因為嗅到煙火味,便直接循著味道走了過來,卻正巧看見兵部左侍郎許進的院子里正有一堆書被燒著,而其中有本書赫然是《中庸》!
司禮監掌印太監王岳大驚,忙跑去在火中取出了這書:“許大人,何故燒這圣賢書,你也是孔孟子弟,行為為何如此叛逆!”
許進見此不由得笑了起來:“四書之害還真是貽害無窮,連太監都說他是圣賢書,沒錯,是圣賢書,但是滿篇全無治理天下之真諦,我許進不欲做君子也不是君子為何要讀這圣賢書,燒之又有何妨!”
“瘋了,瘋了,前任兵部尚書剛被炸死,這新任兵部尚書就瘋了!”
司禮監掌印太監王岳無語地說了一句,但任命許進為兵部尚書圣旨已經下了,他也不能不宣讀,便還是宣讀了旨意。
“咱家在這里恭賀許大人高升大司馬,但咱家還是想說一下,許大人現在開始就是掌管天下兵馬的人,請不要這么離經叛道,要上不負天恩,下不負黎庶!”
司禮監掌印太監王岳說著就嘆了一口氣,然后拂袖而去。
許進現在也冷靜了下來,他倒沒有想到自己還沒有成為忠君社社員就先成了兵部尚書,但也因為此,一想到自己還是個忠君社的預備社員,他連升為兵部尚書的心情也沒有別人想象中的那么激動。
許進有一種想得到忠君社承認的渴望,甚至想趕緊成為忠君社社員,而這時候,劉謹又找到了他:“組織上得知你成為兵部尚書很是寬慰,組織上指示你在擔任兵部尚書期間,勿要一改劉大夏擔任兵部尚書時軍備頹廢之象,為朝廷選出良將來!還有明日見皇上謝恩時,勿要認真服從學習皇上的指導,我們是忠君社的人,忠君社目的就是團結在以皇上為核心的集體下,為大明和百姓謀利,明白嗎?”
“請組織放心,許某定不會辜負組織的期望,一定做好這個兵部尚書,并且視陛下為唯一的核心人物,絕不有二心!”
兵部尚書許進說完,劉謹笑著點了點頭。
這里,內閣首輔劉健、次輔、三輔謝遷等也從司禮監掌印太監王岳這里知道了兵部尚書許進燒四書的事。
劉健當場就氣得臉通紅:“這個許進,老夫看他素日不結黨不營私,做事沉穩低調,因而才選了他和王華,緣何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四書也是他能燒的嗎!”
“這種舉動,簡直可以誅殺之!沒想到,真是沒想到!”李東陽也咬牙切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