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升在知道李東陽沒辭官而自己做不成首輔時本就郁結氣憤于心,如今為整個文官集團團結考慮才強自忍住不快而表現一些高風亮節的作風來,但他沒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卻不被理解,反而被劉健與李東陽先后刺激了一下,也就一下子情緒激動而血脈賁張起來,旋即只覺心口劇痛,捂著胸口半晌說不出話來,然后直接倒在了地上。
李東陽這時候已經坐進了自己轎子,聽見外面有人喊閣輔才掀開轎簾發現馬文升已經倒在地上,不由得暗自笑了起來,心道:“果然如楊廷和所料,這馬文升也不過是赤壁周郎而已,禁不得刺激!”
這時候,正巧馬永成與王陽明帶著絕聲衛的錦衣親軍出了城,且與李東陽碰了個正著,李東陽一改昔日在馬永成面前的冷傲,忙命人停了轎子,只出了轎子,站立一旁,拱手而問:“督公這是要去往何處。”
馬永成不同于馬文升,并不掩飾自己對李東陽等人的厭惡,哼了一聲沒有回答只策馬而去。
而李東陽則也沒有生氣,只吩咐著自己身旁管家:“李弘,去打聽打聽,這東廠督主馬永成突然帶著如此多的錦衣衛出城所為何事?”
這李弘忙答應著先進了城。
而李東陽則帶著一臉疑惑進了轎子,同時不由得心道:“如今自己雖成了內閣首輔,卻似乎還是無法避免被陛下和劉瑾、馬文升架空的境遇,以至于這東廠提督馬永成出京所為何事自己都不清楚,若是王岳王公公還在司禮監的話,也不會是如此結果。”
……
朱厚照也猜到馬文升等文官可能會去送劉健和謝遷兩人,不過他也沒橫加干涉,他不反對馬文升等文官維持文官集團內部的平衡,只要馬文升不想著和劉瑾等內臣勾搭就行。
甚至,朱厚照也在想劉健等會不會對馬文升冰釋前嫌,但他猜應該不會真的如書上說的那樣都是胸懷寬廣的人,畢竟彼此曾是政敵,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的握手言和。
朱厚照沒閑心去在乎這些文官誰高風亮節誰虛懷如谷,他現在最關注的還是如何能保證在查辦弘治皇帝被害實證的過程中不出現紕漏。
為了避免萬無一失,朱厚照又讓司禮監擬了一道旨意,著兵部加急行文給陜西巡撫楊一清,著其在必要情況下聽從東廠提督馬永成調遣,這樣可以保證馬永成在押解要犯進京時如果遇到突發情況可以直接動用邊軍。
“如此應該可以算是萬無一失了!現在就看看谷大用能不能從王岳這些人嘴里撬出關于弘治皇帝被害的實證來,還有唐伯虎這家伙還不進京,也不怕****!也罷,羅祥,你先去找幾個說書先生在豹房聽用,越多越好,另外找幾個會寫段子的文人,也留在豹房聽用!”
朱厚照說著突然想起一個人來,不由得一拍額頭:“差點忘了他!”
于是,朱厚照忙吩咐道:“羅祥,你再派人去淮安府山陽縣名吳承恩的人,其父名喚吳銳。”
“內臣這就去辦”,羅祥退了下去,而這時候,高鳳又急忙跑了來:“皇爺!大事不好,馬閣輔突然心痛如絞,人似不中用了,都快沒氣了!”
“什么!”
朱厚照猛地站了起來,猶如耳邊起了一個焦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