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升已然恢復了氣色,呼吸勻稱起來,且也沒有再躺在榻上,只朝朱厚照走了過來。
朱厚照也笑看著馬文升,見他要向自己行大禮,便忙扶住了馬文升:“愛卿不必拘禮,太醫,現在再給閣輔把把脈。”
太醫李言聞忙遵從朱厚照旨意走了過來,待馬文升從新躺下后,才將食指與中指搭在了馬文升的腕部,捻須微壓片刻后才道:“閣輔脈象已歸于平穩,已復康健,陛下之藥真乃神藥也!”
馬文升之夫人見此也喜笑顏開起來,忙也要把住門把跪下給朱厚照行大禮,朱厚照也忙讓丘聚扶起了老夫人,同時也按住了又要起身行大禮叩謝自己的馬文升,只笑道:“蒼天還是佑我大明的,河套未收,閣輔怎能撒手而去,即便是朕允許你去,先帝也不會答應的,這幾日好生在府里休養,以后不可再自找不痛快!”
朱厚照笑著說后又頗為嚴肅地對跟來的劉瑾吩咐道:“回司禮監后擬道旨意,今后誰敢言語上不敬閣輔而導致閣輔心疾發作者,以抗上論罪!”
劉瑾忙遵了旨意,又道:“既然如此,內臣敢問皇爺,李東陽等是否要治罪,若非他們惡語相向,馬閣輔也不會有今日。”
“陛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老臣氣量不夠,不關李賓之之事,還望陛下看在老臣薄面不要牽連太廣”,馬文升說著復又咳嗽起來,朱厚照忙命丘聚給馬文升又服了些,又讓丘聚把剩下的硝酸甘油片交給了馬文升,并囑咐道:“如再有心痛之時,就在舌下含一片,不夠的話找朕要!”
至于關于李東陽等的事,為避免又刺激了馬文升,朱厚照則沒有再提。
而太醫李言聞則也給馬文升開了調養的方子,總的而言,馬文升這次算是有驚無險,對于朱厚照乃至于大明而言,也算是值得慶幸的事。
當然,吏治改革的事也只能暫且緩緩,不過,朱厚照也不著急在這一時,如今才剛要進入弘治十八年的十一月,時間尚早。
太醫李言聞明顯對朱厚照給馬文升服下的硝酸甘油片很感興趣,甚至還壯膽主動問了起來:“微臣斗膽請教陛下,陛下給閣輔所服之藥乃是何物,為何有如此神效,且還是含于舌下便可治之,而非口服?”
朱厚照抬起手來想說這就是硝酸甘油可以在人體內產生一氧化氮什么,但覺得自己只怕一天一夜也解釋不完,只道:“你想知道的話可以跟丘聚一起去豹房的皇家工業實驗基地學習學習,朕給你這個機會!”
說完,朱厚照便離開了馬文升府回了宮。
而馬文升則也親自把朱厚照送到了坊門之外。
……
彼時,李東陽已開始設宴款待楊廷和,兩人觥籌交錯之余也繼續談笑起來。
“這馬文升府上哭聲不斷,估計真的快斷氣了,待會老夫便去哭靈一番,也算是同朝為官多年嘛”,李東陽說著就又道:“你自己請便,隨時可以離開,不必向老夫告辭。”
楊廷和點了點頭,旋即面色凝重起來:“閣輔您聽,沒有哭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