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是工科給事中盧書沐的奏疏,諫言朝廷當應恢復匠籍制度,理由是這些匠籍百姓皆身藏奇技淫巧之利,一旦心懷不軌便會釀成大錯,甚至謀反弒上已有可能,當應由朝廷嚴管!不應將其與鄉民等同視之!”
焦芳這時候遞來了一道奏疏,朱厚照不用問,也知道焦芳這是在提醒他,是有人故意在這么做,想以此來逼自己恢復匠籍制度。
“順天府的這個案子,你們怎么看?”朱厚照先問了這么一句。
“打死三名朝廷命官,大理寺少卿已是重臣,而且還用的是火器,這已等同于謀反,于法理當應嚴懲!”許進回道。
“東廠先查查這件案子,剛打死人,工科的言官就上奏,太急迫些了吧!”
朱厚照哼了一聲道。
……
這時候,在教坊司一處隱秘的閣樓里,一名富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拉著一名內宦進了里間,說道:“我家老爺說,你們也太急切些了,這個時候就讓工科的言官上奏疏,實為不智!最好多殺幾個,讓百官怕了后才能逼迫當今皇上改變主意。”
“好,我這就把大司空(工部尚書)的意見轉達給我家干爹,但是我干爹讓我傳話來說,東廠那邊的人說,上面讓他們查這件案子,你們這邊小心著點!”
這內宦說道。
“放心!那幾個殺人的工匠都是死士,他們原本就是在籍工匠,只是后來活不下去被我們家老爺養為了奴仆,他們家人都由我們家老爺養著,要是他們敢說出些什么,他們家人也活不了!何況,既然你們在東廠那邊有人,自然也會有辦法,弄一個他們在詔獄里被打死的結果。”
這名中年男子陰笑道。
“倒也是,我先走一步,如今宮禁查的嚴,若晚回去就會被宮里的人盯上!”這內宦說著就走了。
而這中年男子過了一會兒才離去,到半夜才突然出現在工部尚書曾鑒這里:“老爺,宮里的人說,皇上讓東廠查這件案子,看樣子是信不過順天府的奏報。”
“當然信不過,誰叫那遲公公著急忙慌地讓工科的人上奏疏,我們這位陛下啊可精明著呢,為了謹防到時候東窗事發,你去交待一下,過幾天陛下要去軍器局,你讓他們把廣積庫的硫磺硝石都換成配好的火藥,到時候再找人尋機點燃!”
“老爺!這可是弒君啊!”這中年男子驚訝地道。
“瞎說什么,這只是事故而已,如今天干物燥的,降落點天火也很正常,而且也為的是萬不得已時才為之而已,如果這幾天之內,陛下不嚴查深究,自然也不必如此!”
這工部尚書曾鑒說道。
“是!”這中年男子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