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進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這些文官們如此威逼,此刻,他才真正感受到自己陛下曾經面對的陣勢,但他知道自己畢竟不是皇帝,自己不能像皇帝那樣不顧一切,自己只是個次輔。
十三道御史李天賦與科道官賀泰等這么一威逼許進,再次給了禮部尚書毛澄膽量,也直接朝許進繼續說道:
“許公!如今這么官員請您順從公議,你不能不應,難道你真要置我大明江山社稷于不顧嗎!你往日助陛下誅殺逆臣之果決去了那里!若你不肯,那便讓毛某自請求見太后!”
毛澄說著就轉身而走。
“站住!”
許進大喝一聲,警告道:“大宗伯,本官已有言在先,若你敢再擅自行動,本官必先斬后奏!”
說著,許進又對其他文官喝道:“爾等亦是如此,無內閣鈞令,不得妄動!”
“哼!本官乃是禮部尚書,朝廷九卿,又非你內閣屬員,就算你是內閣次輔,又能拿本官怎么樣!難不成你還真敢殺了本官不成!莫說本官無罪,就算有罪,也非你內閣治罪!”
毛澄說著便先走了出去,且大喊道:“諸位,難道我大明自于公之后,文臣便無脊梁乎,如今外寇逼近,陛下北狩,必須奏請太后立新君,誅閹賊佞臣!”
噗呲!
許進一劍捅進了這禮部尚書毛澄的背部,他知道自己現在不殺死毛澄,真的會讓毛澄把事情鬧大,雖然他也不知道眼下陛下到底下落如何,但他必須遵從陛下旨令,一切求穩,不讓京師亂起來!
毛澄壓根沒想到許進真敢刺自己一劍!他錯愕地看向了許進:“你,你,你敢殺我!”
在場的其他文官也啞巴了,本來想要呼應禮部尚書毛澄的文官們也都本能地退了回來。
許進拔出了尚方寶劍,頓時,毛澄身上的血便濺灑在了他的官服上,御賜蟒服被一團團鮮血暈染開,顯得更為威嚴;而劍刃也還留有血跡,一滴一滴地滴在了大殿之內。
仿佛,此時的許進不是內閣次輔,不是一名文官,而是在捍衛帝國秩序的勇士。
許進持著血淋淋的劍轉過了身,冷言問道:“有誰,還敢借機生事?!”
想鬧事的文官們沒想到許進這么橫,會敢直接殺了禮部尚書,一下子就都慫了下來,不敢再做任何發言。
文官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如今主持朝局的許進會如此狠辣!
也沒想到許進如此不肯配合自己這些人!
但也因此,這些文官們知道,如今要先除了許進不可!
駙馬都尉蔡震則見此依舊不由得大喊道:“許次輔!你如此擅殺公卿!若真的陛下親征大敗被俘,新帝登基,你就不怕被治罪嗎?!”
駙馬都尉蔡震這么一喊,十三道御史李天賦也有了些膽量,忙跟著附和了起來:“就是,若陛下真的大敗被俘,新帝登基!你擅殺公卿!就不怕將來被治罪嗎?!”
“若真是如此,許某伏法認罪便是,不勞諸位多問!但現在,你們誰敢踏進慈寧宮半步,威逼太后行廢立之事,本官就敢讓他血濺五步!饒是公卿勛戚又如何!又誰大得過吾皇陛下!”
許進提著尚方寶劍,也不將劍刃回鞘,直一步一步地朝駙馬都尉蔡震和李天賦走了過來,而且每走一步,便留下了一道血色的腳印,讓整個大殿顯得更為肅殺,剛剛還壯著膽子叱問的駙馬都尉蔡震與李天賦等人此時也只能忙后退的份,囁嚅道:
“我們只是,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你如此冥頑不化,等陛下親征大敗被俘的確切消息傳來,你最好真能如你自己所說,伏法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