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退下吧!傳旨通政司,以后百官奏疏,除各部部堂與各督撫巡按布按二使以及六科廊言官等實政官員奏疏外,皆不必再呈遞內閣,甚至不必再接收其奏疏!
同時,詔令天下,大明子民可以議政,但得有序才行,以后通政司每五年選一批議政員,人員由內閣與朕審定,通政司每五年開一次議政會;
這批議政員可在議政會上提出政治議題,朕到時候會統一聽取,并擇其有用者而用之!”
“明年正德十年為第一屆議政會,著通政司主持,以后通政司不隸屬于內閣,同都察院、刑部、內閣、近衛軍樞密院一樣受朕直接管轄”。
朱厚照說著又將戶部主事戴冠的諫言奏疏丟在了他面前:
“你的奏疏自己拿回去,對朝政若有什么異議,你可以于明年議政會召開時提出,不過前提是通政司會選你為議政員,記得干好本職工作,這話按理不必朕給你說,該是你的上司給你說,但既然朕見了你,就囑托一番,若本職工作干不好,自然會有人追你的責,革你的職!”
朱厚照說著就干脆沒再搭理戴冠,吩咐著內閣大學士王瓊:
“把奏疏都分一分,凡事不涉及該官員本職的事統統不再批復打回去,以后內閣只處理實務與制定政治計劃!
這樣效率自然也高些,不用把精力花費著解釋每一項朝廷政策上,具體政策解釋讓各部出一個發言人,授主事銜,專門負責對士民解釋,你們內閣也出一個發言人!
朕就說嘛,為什么天天這么忙碌,結果反而沒做多少正事,大部分時間忙著去批復天下大小官員議政之疏去了,自然沒有多少時間干幾件惠民的大事。”
朱厚照說著就讓王瓊行動起來。
“是,臣遵旨!”
王瓊一臉懵逼,他有些不理解陛下到底是在想什么,他本以為陛下會詰問戴冠幾句,甚至是怒斥,并通過怒斥的方式解釋一下朝廷如今的政策的好處,然后戴冠可能依舊冥頑不化,觸怒龍顏,最終被陛下處死或者貶黜。
但是,王瓊完全沒有想到事件發展會變成陛下突然下旨讓通政司準備于明年主持一個什么議政會,還要五年一次,這讓他很是不明白,心想這戴冠奏疏諫言七事有什么關系,似乎又不像是禁止天下士子妄議國政的意思,但好像又與現在的議政有些不同。
王瓊心里雖然犯疑,但表面上還是乖乖地忙按照朱厚照的吩咐來做,把一些不涉及實務的奏疏都挑揀了出去,并按照朱厚照的吩咐讓人全部送回了通政司,同時只處理起涉及實務的奏疏來。
王瓊不得不承認這樣效率的確快了許多,也不用費盡心力地去給天下官紳解釋朝政這樣執行的原因并予以責備。
戴冠看傻了眼,他是抱定必死的決心來的,他本以為陛下會大聲訓斥自己一番,而自己可以趁此機會再直言犯諫一次,即便不能讓陛下改變主意,也能讓陛下看見自己這些文官士紳們的決心。
但是戴冠沒想到的是,皇帝雖然召見了自己而且一開始還的確是盛怒的樣子,但現在卻平靜的很,而且還直接視自己為空氣,甚至還只和內閣大學士王瓊說起話來。
讓戴冠更沒想到的是,皇帝陛下居然還要讓通政司主持什么議政會,還要把由通政司進呈到內閣的奏疏中一大半由天下官紳進呈的議政奏疏打回去,而且是沒有批復就打回去,這讓戴冠胡人意識到皇帝陛下這是要不再讓士大夫左右朝政的意思,因而不由得伏地大哭起來:“陛下,這樣不可啊!不可阻塞言路啊!奏疏不批,有失為君之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