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獨有偶。
這時候,鹽商何航也收到了黎恕的信,開始吩咐著自己的掌柜:“按照岳父的吩咐,把鹽全部運到湖廣去,今年不來江南販賣!”
這里,京山侯崔元的門人程日興也接見了黎恕的家仆詹和:“這是我們侯爺所有的鹽引,全部八成價格賣給你們!只要能讓朝廷這次放棄改革稅政,到時候鹽引方面自然可以再便宜給你們!”
“請侯爺放心,這次罷市,是我們江南所有大戶和徽商們聯合起來所為,晉商也加入了進來,這次儲備的銀元不下三億,到時候定能讓江南無鹽、無茶、無油、無糧,乃至男無可嫖之妓,女無可賣之脂!”
詹和說后就辭別了程日興。
也因此,征稅工作在進行中時,江南的各大店鋪紛紛開始歇業關門,客商也紛紛帶著原貨回鄉,而一些幕僚、掌柜也開始主動請辭,甚至一些青樓都開始關門,連說書的唱戲的都不再營業。
江南已經是個商品經濟社會,城鎮化率很高,市民階層的數量非其他地方可比,因而日常生活對商貿的依賴很大。
“諸位,柯氏布行不再營業,從現在起,你們這些織工都回去吧!”
鎮江府丹棱鎮最大的一家布行老板也開始關停了自己的布行,使得一百余名織工失業!
還不僅于此,所有行業的作坊工廠紛紛開始停業,大量底層手工業者與工人失業,這些底層手工業者與工人沒有了工作就沒有了收入來源,就人心惶惶了起來。
這還不是最令人害怕的,真正可怕的是,隨著新稅政實施時間延長,越來越多的江南士民發現柴米油鹽等日常必需品價格越來越高,甚至還會買不到,有的昨天還在開業,今天就關了店。
“陛下,眼下這些商戶紛紛罷市,內臣也一時竟也難采買到足夠的雞蛋、白面等物,以臣看,他們這是在抵抗朝廷新稅政,嘉興的一只雞售價竟也漲到了五十銀元!”
谷大用這時候也向朱厚照稟報了外面的情況。
朱厚照點了點頭,只看向了王守仁:“失業的工人與手工業者數量有多少?”
“回稟陛下,應天府尹剛剛上報,只南京便已有四萬余人失業,現在皆處于饑寒狀態,幸賴農部尚書嚴嵩曾于南京留了番薯十萬余石,目前還難不出現餓死人之象,但南京這么多官員與軍隊的糧食供應也成了問題!”
王守仁回道。
“看樣子,猶如你所料,這些豪強官紳還有各地來江南做生意的富商們真的開始用他們最狠的一招,寧可罷市讓自己在短期內受損,也不愿讓朝廷新稅政順利執行下去”,朱厚照把手中的釣魚竿往湖里一丟,憤然地站起身來。
“正是,能讓整個江南罷市,也看得出來,這背后定要財力雄厚的江南財閥在支持,只怕還有其他外地的大富商,但我們朝廷也不是吃素的,現在這個罷市雖然逼得江南百姓失業乃至忍饑挨餓,使其皆怨朝廷的新新稅政不對,但罷市對這些豪強官紳與富商們損失自然也不小,他們罷市一天,就少賺一天錢,眼下這個得看誰的財力更為雄厚,誰堅持得最久!”
王守仁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