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他現在正是春風得意之時,也就更加容易疏忽,更加容易落入圈套。
二皇子朱載塗在離開京城時,知道了徐縉入閣的事,這讓他心情并不是很好,因為,他現在已經基本確定,自己的皇兄朱載壘繼續用順天府自來水工程款購買徐家劣質鋼管并通過這種方式行賄徐家后,徐縉已經成了扶自己皇兄朱載壘做皇太子的鐵桿支持者。
所以,徐縉成為內閣大學士,是二皇子朱載壘不愿意看見的結果,他實施了他的計策,他決定把徐家更多的把柄暴露給自己皇兄朱載壘,看看自己皇兄朱載壘還會不會繼續包庇徐縉。
朱載壘到了河南,河南是大明的產糧大省,但因黃河的緣故,河南也時常遭受災害。
但眼下黃河還沒有出現洪澇災害,朱載壘也查看了河段,基本上也沒有需要翻修的堤壩,但是,就在朱載壘檢查堤壩時,突然新建的一條鐵路橋墩倒塌了下來,朱載壘循聲策馬過去一看,卻發現橋墩的建筑材料中水泥成分極少。
朱載壘大感到不妙,忙找世代在黃河岸邊居住的百姓帶著他去檢查其他橋墩,他驚訝的發現這些橋墩的建筑材料的水泥成分都很少,甚至在河流沖擊下,已漸漸有倒塌的危險,而且朱載壘發現這些垮塌的鐵路鋼材也是徐家的劣質鋼材!
“這簡直是禍國殃民,是誰給的膽子,居然敢這么做?!”
朱載壘感到很可怕,他是兩京鐵路河南段的新任監工御史,自然有權力監督鐵路事宜,忙找到負責河南段建造的右布政使邵居:“是誰給你的膽子,敢這么做?!”
“殿下息怒,這件事都是徐家二公子強令下官這么做,下官無奈,不敢不從”,邵居說著就把徐家二公子給自己的信件遞給了朱載壘。
朱載壘立即接過來看了看,不由得更加生氣:“混賬!這是關系國計民生的大工程,怎么能容許這些奸商侵蝕!”
“殿下切勿生氣,這也是無可避免的事,下官也知道這樣不好,所以遲遲未報告給鐵道部,說河南段完工,只等著新任撫臺大人來了,再商議好的辦法,如今沒想到是殿下您巡撫河南,以下官看,這事,殿下不宜聲張,畢竟眼下閣老(徐縉)才剛入閣,一旦這件事暴露了,徐閣老的仕途斷送事小,可殿下您的儲位斷送事大啊,殿下!”
這河南右布政使邵居情緒有些激動地說道。
朱載壘現在明顯已經能夠斷定徐縉就是帝國的蛀蟲,甚至他也開始有些反感這些文官每每拿他儲位來要挾自己,這讓朱載壘很有一種憋屈的感覺,自己是想當太子,可自己難道真的要為了當太子坐視這些蛀蟲存在嗎?
朱載壘遇到了一個難題,他當然知道徐縉在文官集團中的地位,自己如果把這件事報告給朝廷,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而自己將會得罪整個文官集團。
但是,朱載壘也無法坐視這些文官侵吞國家資產,搞豆腐渣工程,甚至**到要禍害百姓摧毀國家基石的地步。
“這樣的太子不當也罷!”
朱載壘內心不由得說了一句,他最終還是選擇將這件事曝光,他決定寧可不做了這太子,也不能讓國家利益和民眾利益蒙受巨大損失,畢竟這河南這鐵路建設**問題與順天府自來水工程不一樣,順天府自來水工程采用劣質鋼材只涉及到順天府百姓的利益,而現在整個兩京鐵路如果出了問題,就意味著整個國家要蒙受巨大損失!
朱載壘這次不想在位徐家擦屁股,而且他也擦不了,且也無法忍受這樣的蛀蟲存在,最終還是直接把參劾奏疏加急呈遞到了都察院,還向朱厚照以家書的方式奏明了這件事。
此時的京城,依舊是歌舞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