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總憲,跟我們走一趟吧”,東廠督察司的人說著就把倪嵩當場拖走。
倪嵩則掙扎了起來:“你們這是干什么,你們放開我,老夫要見陛下!老夫要彈劾他楊繼盛,他楊繼盛做事不按章法,身為御史有奏疏不先奏明總憲,卻擅自于宮門鬧事!你們應該去抓他!”
東廠督察司沒有理會。
而事實上,朱厚照也明旨說過,如果左都御史有不法之處,御史可直接來宮門越級上報。
因而,楊繼盛這么做也算不上違背規矩。
“陛下,倪嵩交待了他壓下御史奏報廷推舞弊一事的原因,理由是他不想讓此事鬧大”,沒多久,東廠提督呂隆向朱厚照稟道。
朱厚照則說道:“這不是他應該阻撓言路的理由,干擾朝廷政務,實乃誤國之罪,理應梟首!著刑部立即處決!”
倪嵩做夢也沒想到自己這么快會被處決,一時間也不敢相信,忙對宣旨的宦官喊道:“不,這不可能!陛下怎么可能愿意就這么殺掉我!我沒有阻撓言路,老夫只是稍微推遲了一下,僅僅是推遲而言!”
這宣旨的宦官沒有理他,只持著圣旨走了。
而倪嵩很快被押解往刑場斬首示眾。
……
“倪總憲就這么被棄市了?”
徐縉有些驚愕地說了一句,旋即不由得摸了摸頸后的脖子,他自然知道皇帝為何要殺倪嵩,還不是因為倪嵩濫用了職權,觸了皇帝的逆鱗,作為左都御史本該在知道此事后本應立即上報,而不是應該想著壓下此事,畢竟曝光廷推舞弊之事就是皇帝授意的,你倪嵩卻拖著不報,明顯是想保住一些人。
“這件事忤逆圣意的下場啊!陛下還是那么狠辣果決!只可惜了倪公,他是為我們文官而死的,若不是他當時拖那么一會兒,死的也許還有我了”。
徐縉暗自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旋即不由得拍了桌子一下,惡狠狠地說道:“一個海瑞還未除,現在又有個楊繼盛!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一個個怎么這么不懂規矩!”
“閣老息怒,海瑞、楊繼盛等流本就跟我們不是一路人,他們是寒門薄宦之士,貫愛把工人農夫之利放于士紳之上,他們還深受圣學階級理論之荼毒,認為我等是商人階級的代言人,是官商勾結的代表!所以,從一開始他們就把我們當成敵人,我們又何必視他們為友,如今他害死了家父,下官也定當讓他楊繼盛血債血償!”
倪元林咬牙切齒地說道。
徐縉聽倪元林這么說,不由得嘆了口氣:“這都是陛下昔日的全民教育種下的禍根,讀書人越多,就越是分裂,于士林而言,真非好事啊!”
……
夏言此時也得知了楊繼盛參劾倪嵩,導致倪嵩不到三日便被處斬的事,一時拍手稱快起來:“這倪嵩死得不冤!身為左都御史,卻自甘下賤,甘愿做閣臣走狗,如今被處死,足以看見陛下之英明果斷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