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皇帝的他明白現在的自己寧可得罪這些文官,也不能得罪自己父皇,因為自己父皇還握有軍權,而且還有著崇高的威望,何況他也清楚,打擊走私本身就沒什么錯,他內心里也支持朱紈這樣做。
而對于朱紈奏請設雙嶼為縣,且增設雙嶼為自由港,朱載壘也予以了同意,他知道這背后是自己父皇朱厚照的意思。
不過,這些已經是內閣首輔夏言做出的決議,即便是涉及降低關稅與要求殖民地與各藩國加征其所轄區三倍以上關稅與商稅的方案也是夏言直接主持了結果,然后再交給了朱載壘批復通過。
這讓朱載壘發現他的權力被嚴重侵蝕,不但有一個太上皇在像牽一個木偶一樣牽著自己往哪里動,還有一個內閣首輔夏言仿佛在架空著自己。
朱載壘現在作為大明中央帝國的皇帝,他當然希望有更大的權力,可以控制其他藩國與殖民地,所以,他召開了議政會,讓他事先通氣的徐階提出了一個提案。
這個提案內容則是在要求這些藩國與殖民地加征關稅的同時,還要求他們把稅收的一半遞解進京,以作為對中央帝國的財稅供應。
朱載壘這樣做的目的自然是控制這些殖民地與藩國。
但徐階的這個提案招到了夏言的反對。
“陛下,臣認為如果太上皇當政,不會這么做,因為朝廷干涉各殖民地與藩國的關稅擬定權已然會引起殖民地與各藩國的反感,因為這本身就是違背這些殖民地與藩國們自身利益的,但如果我們不要求其把多征的稅收一部分或者全部遞解進京,他們會懾中央朝廷之威信與自己也算是有利可圖而答應接受中央朝廷之政令,但如果我們如今不但干涉其關稅擬定權,還要求其把多征的關稅的一半遞解進京,這無疑會這些殖民地與各藩國反感中央朝廷的貪婪,從而謀求獨立啊!凡事當循序漸進,現在我們可以先干涉其關稅權,然后再步步加強對其控制之力度,而不可冒然急進啊!陛下!”
夏言說的雖然也有自己的道理,但他習慣性地一句“如果太上皇沒退位”讓朱載壘本能地覺得很反感。
在他看來,好像這位功勛卓著的老首輔從來沒把自己這個皇帝瞧在眼里一樣。
但朱載壘也只能忍著怒氣,笑說道:“既然如此,其他議政大臣也說說自己的意見。”
“陛下,臣支持元輔所言,中央朝廷可以奪其權,但不可奪其利,因為中央朝廷乃父母之國,各藩國乃兒女之國,父母可管兒女,但不應讓奪兒女之財,此乃慈愛也!”
英國公張溶作為勛貴,遲早都是要去自己封地的,自然不愿意把自己封地的財富都獻給朝廷,盡管他對當一個獨立的公國領主與非獨立的公國領主不怎么在乎。
而俞大猷則表示棄權,對于內政的事,他沒有什么興趣。
聞淵則因為生病而缺席,因而眼下只有嚴嵩還未發表意見。
嚴嵩看了夏言一眼。
夏言也看了嚴嵩一眼,他內心認為,嚴嵩是自己的人,自然是會支持自己的,因而不由得看了一眼皇帝朱載壘,內心嘆道:“陛下啊!非臣要做權臣,而是您真的不應如此急切地宣示你作為大明皇帝的權力啊!”
朱載壘也看向了嚴嵩,他自然知道嚴嵩一直是和夏言是一黨的,這也讓他意識到夏言似乎是自己這個皇帝掌握帝國最高權力的一個很大的絆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