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華見自己的挑撥沒起到作用,湯克寬更是明確表態,這讓他不由得一時氣急,不由得瞧見胡宗憲面帶笑意,只冷哼了一聲,低聲道:“胡經略,難道在離京之前,沒得元輔垂詢?”
“自然是見過了的”,胡宗憲回道。
“那今日怎么就趙某一人在為天下事忙,而胡經略全無半點心思于這上面?甚至還因此發笑!”趙文華質問道。
“大司空此言真是好笑,胡某如何沒有盡心王事,如今胡某見主副二帥和衷共濟,為我大明能有如此官場風氣而高興,如何不能笑之?難道大司空不覺得這是好事嗎?”
胡宗憲反問道。
趙文華無法回答胡宗憲的問題,但心里卻是更加郁悶,他很想再質問胡宗憲有沒有把自己當成文官集團的一員,但他也不敢問,畢竟他也知道,在明面上,他不能要求胡宗憲屁股必須坐在文臣一邊。
……
朱厚照這一日與朱載壘閑聊,偶然聽到朱載壘提起趙文華,不由得有了些好奇的心思,問道:“趙文華不是因為和嚴嵩走得近才平步青云的嗎,怎么現在嚴嵩都作古了,他還能參與要務?”
“元輔極力推薦的,這也是徐階此人舉賢不避親,官場諸人對他此行也多有贊譽”。
朱載壘回道。
“果然這無論這時代怎么變化,這會鉆營的人還是會鉆營,你親自下道中旨,把趙文華調回來,這帶兵打仗可不是做官,他這樣的官場老油條不適合待在軍營,沒得會壞事,朕如今老了,本來也懶得過問這些小事,但是如果這次滅倭的事有了差錯,朕就絕不會罷休的!”
朱厚照將一根盆栽枝條直接剪短,有些肅然地對朱載壘說道。
“聽徐元輔說,這個趙文華還是有些本事的,兒子不明白,父皇您會一口斷定他只是一鉆營之輩”,朱載壘不由得問道。
“你吃了多少粒米,朕吃了多少粒米,朕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都多,你能和朕比嗎,這天下人,雖說朕不可能知道每個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在朝廷中,許多官員到底有什么心思,朕還是知道的!”
朱厚照有些胡攪蠻纏地說了一句,朱載壘也不好反駁:“既然如此,以父皇的意思,讓誰接了趙文華的職比較合適。”
“選個性子軟弱點的,文臣壞事往往不是壞在他們笨,而是壞在自命不凡,目中無人,自命清高,只要有肚量、會藏愚守拙就沒差了的,這種軍事戰爭,他們文臣本就是后方服務,不需要什么舍我其誰的大才,派有經驗的循吏就行。”
朱厚照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