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先生,本太子有件事要和你說說,太上皇有意要重組忠君社,本王建議讓你主理此事……”
張居正聽朱翊鐲傳達了朱厚照的意思后,心下也很是驚駭,因為他也沒想到,太上皇居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此時,張居正便很不理解地問著朱翊鐲:“敢問太子殿下,太上皇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好好的忠君社,為什么要重組,難道天下為公不對嗎?”
“張先生誤會了,非是對不對的問題,而是也有人不認為天下當為公,所以現在需要把這部分人排除出去,當然這不影響他們在世俗上的身份地位,只是不能再從事軍職”。
朱翊鐲這么一說,張居正直接站了起來,頗為嚴肅地向朱翊鐲行了一禮:“殿下,請恕臣直言,敢不認為天下為公者,那便是不以天下為己任,此類人若當官則必是貪官,若從商則必是奸商,若為學則必是欺世盜名者,當直接誅之!為何還要留其身份地位?!”
張居正這么一懟,朱翊鐲一時不知該如何說,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張先生,即便是信念不同,當也沒必要不相容吧,畢竟貪官也罷、奸商也罷,亦或是欺世盜名之小人,若被懲處是因其違背律法,而非信念不同。”
“這不是信念不同問題,這是大是大非的問題,或者說,張某認為大明只能有一個信念,那便是天下為公!”
張居正頗為激動地說道。
朱翊鐲只得再問道:“何心隱此人你知道吧,此人提出無君無父非弒君弒父觀點,且直接說過自己不信忠君社之思想,只信自己,你覺得此人當被誅殺?”
“此人唆使豪強抗稅,妄議天下之事,甚至支持土司拒絕王化,朝廷早該誅殺此人!”
張居正這么一說,倒是讓朱翊鐲十分意外:“可他到底也算是大學者,且在泰學中頗有名望,且也未犯過律法,與吾等不過信念不同耳。”
“殿下!恕臣冒昧!臣與殿下在這方面的看法已然不同,實在沒必要說下去!殿下不認為何心隱該死,是因其未犯該死之罪;然臣認為其該死,是因為其信念與真理不同,與真理不同者,便是愚鈍或暗蓄壞心者,必須誅殺之!”
“然殿下既是傳太上皇之旨,臣遵命就是!但臣還是請殿下轉告太上皇,對于信念不同者,寧可嚴辦,也不能姑息養奸!”
張居正說道。
“他真是這么說的?”
朱厚照在朱翊鐲這里知道后,也感到頗為詫異,他沒想到張居正會是這樣的反應。
朱翊鐲點了點頭:“孫兒也沒想到張先生在這上面會與兒臣有這么大的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