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的小舅,那位榮王是什么時候遇刺的?”
其他人或許不知,但凌晁作為柔慧長帝姬之子,他絕對知道。
凌晁道:“差不多四個月前。”
四個月?
裴葉眸子閃了閃,略過一絲恍若錯覺的笑意。
“你知道是誰想害他?”
“兇手迄今還未抓到,也不知是何人指使。”凌晁搖頭,面色莫名凝重,“小舅……他算是宗室內脾性最好的一個,從不與人結仇。此次追殺他的未必是仇人,也許是他攔了誰的道。”
不是只有結仇才會招來禍事,攔了別人的道也會被當做眼中釘。
裴葉笑道:“你這話里有話,怨氣頗重啊。”
凌晁自知失言,面露懊悔之色。
他不說,不妨礙裴葉追問。
她想知道更多關于這位“榮王”的事情。
榮王,姓司,名延,字承宗。
其父乃是朝夏第四任皇帝,也就是世宗的弟弟,其母出身不高卻是先帝晚年最疼愛的寵妃。
之后先帝病重,而寵妃腹中已有五月胎兒。
為了安頓好這對年輕母子,先帝在龍御上賓前做了一系列安排。
兩月內將寵妃冊封至副后又封為皇后,給孩子嫡出的身份,又賜封號為“榮”,給的封地土壤肥沃、物產豐碩,派遣心腹去協助打理。可惜年輕的皇后福薄,生孩子的時候難產而亡。
一出生便無父無母的榮王是被陛下當兒子養大的。
作為先帝遺腹子,某些地方的待遇甚至比作為儲君的太子還好。
“……從他談吐來看,不像出身皇家,倒更像是書香之家出來的……”
凌晁嗤笑:“只看皮相太膚淺!別看小舅十五歲才入朝參政,許多老臣都怵他。”
太子十二歲入朝參政,比榮王早三年,而榮王被皇帝兄長找借口拖到十五歲才入朝。
結果依舊是單方面吊打。
太子在朝中的聲望被榮王壓得死死。
如果太子的心眼是蜂窩煤,榮王的心眼兒大概是馬蜂窩吧。
凌晁和母親柔慧長帝姬一度懷疑司延遇刺目盲是太子干的好事。
要知道瞎子或者死人是不可能當皇帝的。
“凌晁。”
有人喊了一聲。
凌晁抬眼,發現自家小舅正提著兩盞燈籠站著,不知等了多久。
“小、小舅???”
凌晁受寵若驚。
作為紈绔,他跟優等生中的優等生小舅接觸不多,也特別怕對方。
這次居然會主動等他,真是……
太感動了。
被雙倍懲罰的他瞬間就選擇原諒。
榮王笑遞出提著的兩盞燈籠。
“……還有這位娘子,夜路難行,注意安全。”
“多謝榮王。”
三人不同路,走到岔道便分開了,凌晁跟榮王同行。
“小舅,你怎么突然回書院了?”
榮王面色清冷如月光,不見方才的柔和。
“替皇兄來書院辦點事情,順便來看看有沒有值得征辟的苗子。”
凌晁道:“征辟?”
榮王回道:“封地這些年有專人打理,但時下局面不好,各處都緊缺。”
凌晁不解:“書院的學生太年輕,倒不如征辟那些名聲在外的名士名儒之流。”
“自己的人用著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