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走一步,她要走幾十步!
這時,走在前邊兒的大長腿顧琞放慢腳步。
他還偏首望了一眼裴葉的位置。
一人一紙人默默對視一秒,爾后默契錯開。
這時,顧琞做了個小動作。
裴葉眉頭輕挑,看著顧琞微微伸出的大長腿,決定坐一趟順風車。
腳下一用力,一躍跳上顧琞的西裝褲腿。
幾個輕巧起落,又跳上他的肩膀,視線豁然開朗。
啊,這真是個極佳的黃金席位!
夙家家主招呼顧琞坐下,顧琞也不客氣,姿態閑適地落座,仿佛這里不是夙家而是顧家。
不等夙家家主開口試探他的來意,張口便是一記直球。
“我今天來不僅是為了吊唁,更重要的是——親自過來打聽一些事情。楊家噩耗陰云還未散去,夙家繼承人又出了事情,你不覺得這兩件事情太巧合?下一次又會是哪一家?”
提起慘死的寶貝兒子,夙家家主臉色陰沉三分。
顧琞仿佛沒看到夙家家主的表情,“實不相瞞,我大哥仙逝只留了三個侄子。老三是不成器的,整天吃喝玩樂沒個正行。老大一年到頭總是生病,說得難聽一些就是離了藥罐子沒幾年好活的病秧子。唯獨老二還有幾分盼頭,天賦也尚可。若沒有太大意外,顧家的未來應該會交到他手中。如果連他也出事了,顧家元氣大傷不說,我閉眼之后也沒有臉去見大哥。”
他的表情很冷淡,但說出來的話卻格外誠懇。
仿佛他就是個擔心大哥繼承人安危的好叔叔,擔心楊家和夙家的噩耗也會降臨在顧家。
“有什么話就直說吧,我們打交道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顧琞直接問:“暗害令郎的勢力可有線索了?”
夙家家主表情微微猙獰。
“……已經在查了……估計很快會有消息……”
小紙人裴葉盤腿坐在顧琞的肩膀上,將夙家家主的反應看得仔細。
后者似乎越來越慌了呢。
顧琞附和地說:“還是得盡快,畢竟——‘圣日’也快了。”
他提到“圣日”二字,夙家家主眉頭肉眼可見地跳了跳,眼神下意識避開顧琞的直視。
待夙家家主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想挽回的時候卻發現顧琞正似笑非笑看著自己。
他佯裝隨意道:“這與‘圣日’有什么關系?”
顧琞提醒他:“夙家守衛森嚴,歹人能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殘害令郎——如果是夙家內部內斗還好,如果是外來勢力,豈不說明他們還能如法炮制,肆意傷害夙家任何一人?夙家如此,其余六家能幸免?‘圣日’在即,一點疏忽都不能有。若不慎被歹人奪了圣物可不好了。”
夙家家主見顧琞將話題轉移到“圣物”,也就是“黑塔信物”上,心跳更快。
內心越是慌,面上越是冷靜。
“圣物是何等重要的東西,夙家自會守好,不勞顧二爺操這個心。雖說夙家被偷襲,但也加強了戒備,斷不會讓敵人再來第二回。他們敢來就得留下性命!倒是顧二爺——您可得小心了,免得著了敵人的道。”老狐貍呵呵笑著端起一杯茶,借用茶碗遮擋臉上不自然的神情,“……老夫沒了一個不成器的兒子,還有其他能頂替的,顧家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