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青禾:“……”
他自己都沒想到,這張原裝的臉也會有如此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的時候。只是突然沒勇氣知道裴葉用自己的原裝殼子干過什么,外界對“陽華真君”的評價又變成什么模樣——風評肯定被害了。
朗青禾便問:“但你是男人嗎?”
裴葉揚眉反問:“怎么,騷話連篇是男人的專屬嗎?你現在也是女人哦。”
朗少女美目一瞪,嗔怒咬牙:“……真是強詞奪理。”
“行行行,我坐正坐正。”裴葉也感覺有點不妥,于是清清嗓子,不情不愿地坐正了,嘴里還不忘嘀咕,“你真是沒陽景好玩兒,若是他的話……這會兒肯定要拔刀砍我了……”
說來也奇怪,類似的反應,陽景真君做出來她就蠻喜歡,反觀陽華真君就覺得沒意思。
朗青禾:“……被砍?好玩兒?”
這什么怪癖好?
看著自己曾經的臉做出耷拉眉頭和癟嘴的小動作,想氣也氣不起來。
“他居然沒砍死你?”
裴葉:“我要被砍死了還能坐在這里?也或者,他打不過我?……亦或者,他愛幼?”
朗青禾:“……”
愛幼這詞擱在陽景真君身上真是個笑話。
他那柄法器什么年齡段的刀下亡魂沒有?
二人合力,安靜折完幾疊紙元寶,看著它們在火光中化為灰燼。
一旦不作妖,裴葉腦瓜子就會蹦出亂七八糟的念頭,嘴巴也癢,總想說點什么。
“徒弟啊,我有兩個問題……”
聽到“徒弟”這個稱呼,朗青禾眼皮顫了顫。
“你問。”
“修仙的也會信這個?亡者能收到紙元寶,線香?”
朗青禾道:“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寬慰生者。”
燒完,他心里獲得慰藉,舒坦多了。
裴葉扯扯最外層的衣領,嫌棄地嘴角下撇:“還有一個問題,你穿這么多層衣裳不會熱嘛?為了扮好你,每天穿衣就跟打仗似的。修士是寒暑不侵,但衣裳這么多,穿脫麻煩,行動受阻……”
朗青禾:“……”
他還以為這人能問出什么正經問題。
亦或者,從他口中探出某些秘辛,結果令人失望。
裴葉又指著女相模樣的他:“你看看你現在,你穿得就沒這么多。”
朗青禾淡淡道:“規矩本就如此,宗法對不同身份、地位、修為的修士都有詳細規定。”
即便不攜帶通行玉令,其他人看到穿著配飾就能猜出這人的大致身份。
裴葉挑眉:“就這?我還以為是衣裳層數多了,打架或者御劍,視覺上會更加飄逸仙氣。”
朗青禾:“……”
“這幾十年越來越厚的宗法不是你搞的嗎?我在藏書塔看過第一版的宗門宗法,感覺沒多厚。你上任前,也就千把來條,但你當執法長老就厚了這么多……”
她用食指和拇指比劃了一下厚度。
光看厚度,她就同情被罰抄的凌極宗弟子。
朗青禾理直氣壯:“多學點規矩,免得心性歪了。”
裴葉反問:“你確定不是讓被罰抄的宗門弟子多抄一些?”
回頭有機會也罰罰他,讓他知道什么是社會險惡。
朗青禾忍不住了:“……你在人前人后都這么聒噪嗎?”
裴葉抬頭認真想了想,點頭道:“大概,是?但這種程度哪里能算聒噪……”
朗青禾:“……你安靜。”
“行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