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早起沒喝水,嗓子有些發干。
“哎。”屋外的女孩子高聲應了一道,然后有腳步聲在走遠,看來是離開了。
秋杳一邊從幾乎不帶暖和氣的被窩里出來,一邊去摸原主的衣服。
補丁連著補丁的厚棉衣,棉花已經有些發硬了,想來是穿了幾年,很久都沒有彈過新棉花了,所以老棉花就越發的硬了起來。
簡單的小土炕上,也只有這么一件厚棉衣,藍黑色的外皮,內里是淺淺的一層藍,有幾處地方已經露了棉花,腋下那里還有些開線,暫時沒縫。
秋杳起身之后,從被子里扒拉了半天,扒拉出了兩條褲子。
原主是有棉褲的,只是入了冬之后,棉褲一般都是留著上山打獵的時候再穿的,平時在家里,都是穿著兩層厚褲子,披著棉衣對付一下。
秋杳也沒挑,穿好了衣服之后,順手把被子疊好,放到炕里邊靠窗的位置,然后才下地,穿著厚重的粗布老棉鞋出門。
一推開門,便覺得屋外與屋里兩個不同的溫度,涼氣順著領口和袖口可勁兒的往身上鉆。
秋杳倒是不怕冷,但是身體的本能還是哆嗦了一下。
外間的孫雪一看,忙順手把門帶上了,同時手頭飛快的從鍋里舀了一瓢水倒進一邊小架上的盆里:“大哥,先洗把臉,去奶那屋吃吧。”
“嗯,你先去和二奶奶吃,我馬上過去。”秋杳應了一嗓子,借著溫水洗了一把臉,大男人糙的很,也不會特意擦臉之類的,所以擦干凈之后,秋杳把毛巾甩到臉盆架上,便搓著手進了東屋。
一邊走,一邊整理著原主記憶還有故事線。
如今是七六年的冬天,距離恢復高考,只剩下一年的時間,如今的大環境已經很友好了,很多人已經嗅到不一樣的苗頭,悄咪咪的開始做些小買賣了。
原主名叫孫冬,是勝利大隊很不起眼的一員,平時除了下地干活,還有一個副業,打獵。
家里的成員也簡單,父母已經過世,兄弟姐妹沒有,疼他的爺爺前幾年也過世了。
爺爺過世前,把二爺家的奶奶還有小孫女孫雪托付給了他,讓他好好照顧著。
去年冬天,二奶奶家的房子被北風掀翻了房蓋,沒辦法住人,再加上那房子也確實年久失修,修好了也不太好住人,所以原主就把二奶奶和堂妹孫雪接回了自己家里。
原主家里一共四間房,東屋兩間,西屋一間,中間一間堂屋。
孫雪和二奶奶住在東屋,東邊的里屋平時存放著一些衣服,還有家里一些比較珍貴的吃食,還有糧食都放在那邊。
原主住在西屋,堂屋這里平時都是用來做飯,夏天的時候,會擺個桌子在地上吃飯,前后門一開,家里涼快。
冬天的話,太冷了,而且后門已經拿稻草擋上了,輕易不開,為的自然是防風保暖,提升家里的溫度。
如今一家三口,都是在東屋二奶奶的炕上吃飯。
這就是勝利大隊里,最普通的一家三口,如果不出意外,過兩年,原主攢了錢,說不定能討個媳婦,再幫著小妹孫雪尋門好親事,然后給二奶奶養老送終。
當然,也有可能討不上媳婦。
畢竟原主一家都是獵戶,長的兇不說,命也不算是太好,可能是因為殺戮太多了,所以子嗣不豐,家里的人也并不長命。
所以,想討媳婦,并不容易。
不過不管怎么樣,沒有意外,原主一家應該過的還算是舒服。
可是,原主二十歲這年的冬天,救了一個掉下河的姑娘,然后村里便傳起了他和姑娘的艷事兒,大家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人家姑娘家人找上門來,讓原主負責。
原主原本還以為自己討不上媳婦,這輩子就這么過了。
結果,媳婦就這么送上門來了。
原主當時出于愧疚也沒多想,怎么好好的姑娘還會送上門來給他這樣不起眼,命又不好的獵戶當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