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話時,摸了摸腰側的匕首。
這個時候已經別無他法了,退是不可能退的,停留也不行,哪怕明知祭壇有古怪,但也只有硬著頭皮往前沖。
宋青小看了看幾人,眼里閃過一絲精光:
“我跟一號、七號走前頭,五號、六號走最后!”
她這樣的安排令六號愣了一愣,六號先前被她安排去巡視另一側廣場時便有氣憋在心中,此時終于忍不住了:
“我們打頭陣、斷后,”
他手指了一指那群瑟縮的逃亡者,皮笑肉不笑的:
“那他們干什么?”
傻子都知道,祭壇之上有危險,但危險是什么大家都不清楚,這個時候,以幾個普通人當誘餌去探路,便再適合不過。
這些人沒什么武力值,只能起到一個炮灰的作用,到了這個時候,試煉者的命遠比試煉空間中的普通人寶貴得多。
宋青小這會兒還顯示出婦人之仁,六號都要懷疑她這種人,是怎么活到現在的。
“他們只是普通人,起不了什么作用。”宋青小瞇了瞇眼睛,嘴角若隱似無的揚了揚,隨即正色將六號的話拒絕了。
“他們確實只是廢物,沒什么大用,但這個時候,卻正是用他們的時候。”
六號不以為然,與她爭辯,“更何況試煉不會平白無故出現這一群人,他們只是我們探路的一個工具罷了,三號,你是不是太仁慈了一點?”
進入神的空間,參與過血腥試煉,活下來的人都如天選之子,已經是超脫普通人的存在了。
普通的人在試煉者眼中如螻蟻一般,哪怕宋青小此時另有所圖,但聽到六號這話,卻想起當日秋節路碰到的千山了。
那種理所當然,視人命如無物,高高在上的態度,令宋青小皺了下眉頭。
“六號,每個人只要還活著,都有活著的道理,沒有誰是生來送死的。”她說完這句,看六號還想反駁,卻不愿再跟他多說。
道不同不相為謀,兩人只是這一次試煉碰頭,能不能活著出這一場試煉不好說,更不要提出了試煉之后,會不會再有交集都不好說。
大家觀念不同,誰都無法說服誰的。
“好了,若是你不想合作,你可以自便,我絕不攔著。”宋青完這話,六號眼中露出幾分不快,卻忍了怒火,沒有再開口。
氣氛緊繃之時,那些低垂著頭的逃亡者中,在聽到宋青過的話后,有一個人顫了顫,好一會兒之后,緩緩抬起了頭:
“這……”
那沙啞干枯的聲音發出之時,一下便引起了其他人的關注。
宋青小嘴角一翹,她與六號的‘爭執’,看來起了作用,終于讓逃亡者開了口。
她轉過頭,那逃亡者在她目光注視之下,身體還在瑟縮發抖,但可能因為對她先前的話頗有感觸,此時竟強忍了,沒有躲避她的注視。
那是一個年輕的男人,雙頰的肉都凹陷了下去,因為瘦弱,而顯得那雙眼睛大得突兀。
他可能已經習慣了沉默,說話時似是嘴舌都不大靈活,一張嘴,那干裂的嘴皮便破了開來,迸出幾絲血珠。
“這是,亡……”那些血絲隨著他嘴的開闔而將嘴唇染紅,他每說一個字,都像是極為恐懼,那種恐懼像是刻入了他靈魂之中,使他不由自主發抖。
但可能是宋青小先前展現出來的強勢及表現給了他極大的安撫,他強忍恐懼感,‘悉悉索索’抖了一陣,咬牙又說:
“亡……亡靈,祭壇。”
這是亡靈祭壇!
男人話音一落的剎那,那死寂的廣場像是一下被這句話喚醒了,憑地‘嗚嗚’一股風吹來,仿佛真有無數亡靈,在眾人耳邊‘嚶嚶’嚎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