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識捕捉到筆尖在紙張上游走時的‘沙沙’聲,與遠處校練場上有人比試的聲響交織在一起。
進入凝神境后,她身體在蛟龍血液的改造下更進一步得到提升,腳步輕靈。
她并沒有刻意收斂自己的氣息,但她來了已經半晌,將辦公室都打量完了,任隊長卻并沒有發現她的出現。
宋青小發出一聲輕咳,隨即伸手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請進。”
任隊長被她咳聲驚醒,接著出聲邀她進去。
高高的文書后頭,他抬起那張已經消了腫的臉,眼角、顴骨及下巴處都還殘留著青黃相間的瘀痕,沒有完全散去。
他站起身來,腿帶動椅子,發出‘吱嘎’的響聲。
“你來得正好,我可松了口氣。”他一副逃脫生天的樣子,手里還抓著鋼筆:
“我這幾天都被這些公務耽擱,啊真是的!”他說到這里,又有些生氣:
“曹增這老奸巨滑的糟老頭子,真的是滿肚子壞水。專挑在這里打架,把東西損壞。”
他像是找到了人吐苦水,“不就幾張破桌子嗎?偏偏上面要小題大作,來折磨我,發了亂七八糟的文件讓我簽字。”
宋青小聽他抱怨連連,像是積攢了滿肚子的怨氣。
她對后備隊的這些八卦原本并不感興趣,但架不住有一個好奇心旺盛的檀文,因此她對這事兒也算有些了解的。
據說這個后備隊隊長辦公室的家具有幾十年的歷史,從后備隊成立便一直沿用至今。
在知道這些家具因兩個‘隊長’不理智的舉動而損毀之后,令曾經在后備隊工作過的數代隊長都十分生氣,認為他們損壞的并非只是‘公物’,還有他們的記憶!
這些老隊長如今大多被提撥,身居高位,發火之后送了一大堆需要任隊長處理的公文,指他:既然在指點隊員之余有‘多余’的精力無處發泄,就把剩余的心思用在處理文職公務之上。
這些人任隊長一個都惹不起,每天接連不斷都有新的公務送來,聽說他已經被困在這里兩天了,最近隔得很遠都能聽到他的咆哮聲。
“什么關于后備隊用紙開支明細,寫一篇關于作為后備隊隊長的心得……”任隊長越念,臉越黑:“不得少于三萬字標準,要求字跡工整,發自肺腑的心聲……”
他大發雷霆,不顧宋青小還在辦公室內,將手里抓著的文件用力往地上一擲,摔得‘啪’的一聲,大聲的吼:
“什么亂七八糟的!明明是曹增挑釁,這些東西應該送到預備隊去才對!”
他發了一通火,聲音大得驚人,隔壁辦公室的隊長助手都被他吼聲驚動,剛過來探了個頭,還沒說話,任隊長就隨手抓了一疊文件往他的方向砸去:
“滾!”
“……”助手一臉鎮定,有些歉疚的看了宋青小一眼:
“抱歉了青小,隊長每個月都有這么幾天……”
“閉嘴!你在胡說什么鬼東西!”任隊長吼得更大聲了,但這一聲吼完,像是終于將心中積怨的怒火發泄了大半,整個人都冷靜了許多的樣子。
他看到宋青小,擠出一絲笑容,低頭在桌面上巡視了一圈,額頭青筋暴跳,又像是要發火,但助理很快從外面端了兩杯茶水進來,安撫了他的怒意。
“我的辦公室里茶壺也沒有,像樣嗎?”
任隊長接過茶杯,嘴里仍念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