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看來,恐怕是因為這些女性沉在湖底,鎮壓魔氣的緣故。
她們是鎮魂一族,這些人中,極有可能是意昌等人的妻子、女兒、家屬,當年為了分開鎮壓黑龍陰魂,各自做出不同決擇。
所以意昌在‘龍王祭’上時,會露出那樣溫柔的神色,像是在懷念,又像是在安撫,如對待親人一般,一切都找到了緣由。
那從女尸臉部裂開的縫隙之中,魔氣一鉆出來,便像是受到上方黑龍咆哮的引誘,翻滾著想要向外涌出。
但在那黑色魔氣擴散開來的剎那,女尸臉部那層半透明的粘膜卻一下將其攔住!
黑色的汁流將粘膜沖擊開來,像一個吹開的汽球,但下一刻又被那粘膜擋住,又緩緩回彈,將其逼回尸身之中。
她們死了千年之久,卻仍在用這樣的方式鎮壓著魔氣匯合。
宋青小的心里涌出一股復雜至極的感覺,她很難用語言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境,是什么樣的意志,可以令這一族人,為了封印龍魂,而集體做到這樣的地步?
她頓了半晌,手腕一轉,靈力將湖水化為一股疾流,往那其中一具女尸沖擊而去。
水流沖刷著她的衣物,將那經過千年腐蝕的衣裳絞破,把水染得渾濁,但她身上有一層粘膜在,將體內的魔氣鎖得牢牢實實的,不能外泄出。
且不知道當年她們臨死之前,是不是使用了什么秘法的緣故,她們與那玉雕之間緊密聯合,以靈力催動的水流根本便將這些緊附的女尸沖走。
仿佛千年的時間,她們就如長在了玉雕之上,再難割舍。
震動逐漸平息,水上的情況再一次被控制住。
宋青小定了定神,再繼續往前游。
發現了這些女性的存在之后,仿佛已經逐漸摸索到了水流的盡頭。
但令她有些意外的,是在往前游了數米之后,光線越發昏暗,但宋青小卻發現這玉雕的幅度出現了變化。
從玉雕的腰身沒入水中之后,曲線便一直不變,幾十米的高度一直維持著相同的幅度,好像一根粗壯的圓柱被杵入水中,除了上面雕刻的那條黑龍有微微的起伏外,直徑并沒有任何變化,直到宋青小發現了鎮魂一族的女尸群后,這直徑才有了起伏。
可那曲線的起伏一直不大,而大批女尸的出現令宋青小的注意力一直是放在尸群之上的,雖說注意到曲線的異變,但并沒有放到心中,直到這會兒曲線的坡度變大,她再轉頭往回看時,才發現從最初發現尸群出現的地方到現在,約摸十來米長的距離,這里的尸群一下往外‘凸出’了許多。
倒立的尸群以一個十分詭異的角度,斜直往外擴,且幅度極大,像是她們正處于一個陡坡。
宋青小放開神識去探,這種異變并不是因為尸群的緣故,而好像是因為玉雕本身有變化,所以導致依附在玉雕身上的尸群的位置發生了改變,與其他女尸不同。
尸群之后的玉雕到底是什么樣的?數十米長沒有變化,到了此地為什么突然有起伏了?
她往前又緩緩移了兩米,卻見那凸出的幅度并不是擴散開來,而像是一座小山丘,只微微挺出,接著又往回收。
這種情況,不像是腰、腿的交接,也并非她一開始所想像中的隱藏的龍頭。
她腦海之中閃過一個大膽的念頭,不知為何,宋青小此時想起了水面之上的那女體雕像。
纖細的腰肢之上,是豐滿而挺直的胸,一條黑龍纏過她身體,與她纖腰一起沒入水中。
眼前這曲線、幅度,無論怎么看,都與湖面之上那具女性雕像相吻合。
若是如此一來,她一開始認為水底下會出現一雙腿,一只龍頭的猜測是錯的。
畢竟這種猜測,只是她先入為主的想法罷了。
試想一下,意昌當年在修建圣廟之時,未必會修建一個真正的完整的雕像。
圣廟以湖面為分隔線,一上、一下,一陽、一陰,正好相對合。
若是圣廟之上居住的是以意昌等男人為主的活口,那么圣廟的湖水之下,便是以女性群體為主的另一批族人了。
無論是哪一方,都不能稱為完整的鎮魂一族,唯有雙方相結合,才是當年鎮魂族群幸存的完整后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