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之中傳來一道畏畏縮縮又強作不服的回應,宋青小冷笑了一聲,將劍一揚,那道意念頓時老實,不敢再抗議。
“……”這沒出息的樣子,令蘇五又是一陣沉默。
他萬萬都沒有想到,這‘八寶通冥牌’生出的靈智,竟如此會審時度勢,實在是--
實在是--太沒有骨氣。
惡人自有惡人磨,這一點沒想到不止是適用于修士之間,同時竟然還適用于法寶之靈,實在令他大開眼界的同時,也嘆為觀止。
一場本來即將到來的大戰,因為這魔魂的識時務而消彌。
宋青小握住那令牌,指尖在冰冷的令牌上揉了揉,每揉一次都感覺得到它身上氤氳的霧氣微微晃動,使得它嬌小的身軀像是在她指尖下顫抖個不停。
令牌表面之上像是流轉著微微的光澤,同時縈繞著一層淡淡的黑氣。
它身上被誅天斬出的傷痕已經完全消失,魔氣滋補之下,不止是修復了它的身軀,同時靈識蘇醒之后,令它通體充滿靈性,一掃之前神光黯淡的凄涼模樣。
只是想到這令牌之前差點兒背主的舉動,宋青小的眼中露出寒意。
“……”同樣無語的還有湘四,依她伶牙俐齒,竟然也找不出精準的形容詞來描述此時的情景。
籠罩于天際的黑氣一散開來,初升的太陽已經爬至山頂,陽光照進玉侖虛境每個角落。
那些籠罩在玉侖虛境中的霧氣在陽光的驅逐之下逐漸變薄,開始逐漸消失。
困住玉侖虛境的禁制,原本就是鎮魂一族傳承的‘滅龍’意志。
只要惡龍不絕,這代代傳承的意志便層層加疊,如同這一支族人自己給自己套上的枷鎖,越來越深,也越來越沉,困住他們,也擋住別人。
而此時‘龍王’徹底死亡,魔氣也被‘八寶通冥牌’所吞噬,一切危機解除,意昌等人心愿了卻,那從黃帝下令時,代代加持之后禁錮了意昌一族數千年之久的禁制,終于隨著陽光的照入而散去。
‘嘩嘩’的水流聲響起,隱約甚至能聽到徐徐的風吹及山的另一邊的鳥鳴,為這個死寂了幾千年的地方帶來生機。
哪怕是大戰之后的玉侖虛境已經變為廢墟,圣廟、房屋盡數坍塌,卻代表著黑暗過去,光明即將來臨。
這一切正是意昌一族期盼的,可惜當這一天真正來臨時,卻是以他們的消失為代價,這種美景,他們注定是看不到的。
宋青小沉默了半晌,將手掌一握,‘八寶通冥牌’被她收入體內。
她轉過了頭,往湘四走了過去。
“……”湘四被她一看,頓時感覺頭皮發麻,一股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見她往自己走了過來,當即心生警惕。
“你的那只妖獸,”宋青小剛一開口,湘四就忙不迭的道:
“那是一只六階的妖獸,我的族群不大,位處邊域,夾縫生存而已,又沒有擅長的功法、秘術,”她強作鎮定,極力表現自己身上沒有什么好東西,“你也看到了,我實力不太行。”
身上的功法并不厲害,也拿不出什么有用的寶物等。
湘四說到這里,伸手去撥弄掛在她腰側的銀笛。
那笛身在與清露作戰時受清露強大的怨氣反噬,本來已經開裂,后面在被宋青小陰了一把之后,抵御九龍的時候又破得更嚴重了些。
銀亮的笛聲此時被魔氣腐蝕,上面暈開大團黑斑,幾道縱橫交錯的裂縫幾乎將小巧的笛身撕碎——就這樣了,湘四還舍不得扔,可見她說家里窮,大概率是真的。
“唯一作為依持的,就是馭使妖獸而已。”
宋青小留她性命,大概率不是善心發作,恐怕另有所圖。
湘四說完這話,又道:“我們一族,以養妖獸為主,助妖獸成長、進階之后,再與其契約,彼此相互受益,除此之外也沒有什么其他的有用法門……”
她有些可憐兮兮的看著宋青小,正想說自己身上真的沒有她可以需要的東西,但話還沒說出口,便聽宋青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