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椅之中坐了一個約摸二十五六歲的青年,他的皮膚幾近透明,在內里的血管映照之下,呈現出一種病態的青白之色。
他的嘴唇色澤極淡,一頭柔軟的頭發服貼的梳于他腦后,露出他平闊的額頭。
因為病弱的緣故,他的臉部線條極為清晰,可惜就是太過消瘦,缺少了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活力。
他的雙手交疊于腿間,修長卻極瘦,指甲都像是失去了生命力一般,沒有什么光澤。
陽光透過游廊的頂蓋,照到他的腿上,卻被搭在他腿部的毛毯擋住。
輪椅在木板上滾動之時,發出極有節奏的聲響,越發顯得四周安靜而寧和。
“七叔修行事忙,不應該這會兒浪費時間來做這樣的事。”輪椅之上的時越緩緩開口。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命不久矣,可偏偏生于皇室之家,多的是方法將他的命保住。
他的語氣一聽就中氣不足,顯然內里情況嚴重,可他的嗓音卻極為溫潤柔和,令人聽進耳中便如沐春風。
在他身后推著輪椅的青年正是當日宋青小闖入皇城時,以長劍將她重傷的男人,此時聽到時越這話,便不由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陪你走走,怎么叫浪費時間呢?”
青年看似與時越年紀相仿,實則長了他將近百歲之多。
他平日是不茍言笑之人,這會兒在面對親近之人時,臉上的冰霜才稍稍融化了幾分,變得和緩了許多。
“其實有游騎陪我就可以了,這花、這水,其實已經看了很多,少看一天也沒什么。”時越的目光落到了游廊外的花園之上,語氣柔和。
青年聽了他這話,皺了皺眉頭:
“說話不要老氣橫秋。”
“七叔教訓得是。”時越微微一笑,應了一聲。
“大哥已經想了很多方法,能將你的命保住的。”青年聽他順從的回答,不由神色一緩,語氣也柔和了幾分。
時越便微微一笑:
“我知道的。”
他這樣的反應令那青年一愣,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
那輪椅壓著游廊地板的聲音頓時止住,青年低頭看了他一眼,卻見到他神色放空,像是已經盯著花園的某一處已經入了神,仿佛整個人僅只剩了個鮮活的軀殼。
“只要能找到當日在你身上留了秘術的那女孩……”他話還沒說完,先前還晴空萬里,突然之間便烏云匯聚,空氣中有強大的雷系靈力在涌動,并迅速集結著涌往某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