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時七以神識暗示其他人暫且不動,同時看著宋青小出聲:
“宋小姐,”他望著宋青小,朗朗出聲:“你的來意我們心中已經清楚,這件事確實是后輩任性而引起。”
“七叔——”裴紅茵一聽他承認,頓時著急,不由嬌喝了一聲。
時七卻眼角余光也不看她,而是緊緊盯著宋青小:
“之后我會回報長輩,嚴加管教的。”他說到這里,語氣一頓,抬起了手來:
“如今你安然無恙,她的暗衛已死,也算得到了教訓。”
裴紅茵聽時七說到這里,已經猜出了他的打算,不由心中大恨。
可惜這里是時家,凡事輪不到她來作主。
她與時越當年雖有長輩之間的約定,但并未成婚,總是不能名正言順。
再加上她的暗衛已死,唯有依靠時家的庇護才行。
只是裴紅茵雖說想得通這一點,但依舊異常怨恨。
時七的話雖說是有護她性命的意思,可同時也算是變相的認下了她做過的事。
她下意識的轉頭去看時越,事到如今,她最怕的就是在時越心中留下一個她心狠手辣的印象,從此對她心生不喜。
但令裴紅茵更為害怕的,是時越的神情。
少女的臉轉向他時,他并沒有因此露出失望之色,反倒像是壓根兒沒有注意到少女的目光般,而是雙手抓著椅子扶手,半站了起身。
他的雙眼之中映入了宋青小的身影,帶著不安與忐忑,像是一個犯了錯而不知所措的孩子。
裴紅茵如被當頭敲了一記悶棍,腦海之中有一瞬間的空白。
“此事不如就此了結,你認為呢?”
時七的話音一落,宋青小就挑了下眉:
“了結?”
“是。”時七點了下頭,“作為彌補,時家不會追究你兩次擅闖之事,同時可以將你收納入武道研究院內。”
宋青小先是有些詫異,后又覺得滑稽異常。
世族的人當年差點兒殺了她不說,如今還想要將她收入武道研究院,聽他們調遣使喚,還像是施了天大恩德一般。
“那可能沒法了結。”宋青小啼笑皆非,搖了搖頭,拒絕了時七的提議。
她的拒絕令時七露出詫異之色,他沒想過這樣的建議,宋青小竟然會不同意。
“為什么?”好奇之下,他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宋青小就說道:“裴小姐殺人還沒償命,這件事情,怎么算是了結?”
時七皺了皺眉,目光看了落到地面之上的那堆冰霜一眼,正欲出聲,但宋青小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
“裴氏暗部的人不過如她手上的刀一般,怎么能替代她的罪孽?”
對于這些出身世族的人來說,普通人的性命如同螻蟻一般。
“可是你并沒有死。”時七的神情變得嚴肅了起來,宋青小聽了他這話,卻并不以為然。
她雖沒有死,可是她活著的原因,并不是因為裴紅茵手下留情,所以自然不能消彌裴紅茵的罪孽。
更何況這世間不是每一個人都像她一樣命大,便如后來同樣死于裴紅茵決定之下的林護士一般。
這世間甚至不知道有多少個林護士,因為裴紅茵這樣的存在而泯滅于人世間。
“武道研究院當年追殺我,逼我為求自保,自爆金丹。”
這些樁樁件件的仇,并不是憑他一句話就能了結。
“那就十分遺憾了。”時七聽她這樣一說,就知道這件事情今日已經無法善了了,不由嘆息了一聲。
“從我個人角度來說,我十分欣賞你這樣的性格。”他招了招手,那被星辰所困住的青色長劍之上便發出青蒙蒙的光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