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冷靜的表現令得宋長青下意識的看了她一眼,眼中露出微微的吃驚。
她的話聲清冷,帶著一種別樣的鋒芒,仿佛一出口的瞬間,就將此地詭異的氛圍擊碎。
那吳妮兒先是愣了一愣,接著又整理了一番自己的思緒,開口說起了昨日發生的事。
原來昨天吳嬸離家之前,確實叮囑了家中眾人不用擔心,她多則十天半月,少則三四天必會回來的。
家中的人也都應承了下來,雖說對沈莊的事也很擔憂,可大家一開始的想法與吳嬸一樣,覺得沈莊的鄉紳富戶總會遲早解決此事,也并沒有將這事兒看得太嚴峻。
吳嬸離家之后不久,又突然折返了回來,只說是忘了帶一樣東西,末了臨走的時候,讓女兒、丈夫等人同行,說是宋道長的吩咐,人多陽氣也盛,好壓過妖邪。
“您只說與宋道長等人先行分開,約好了要在哪個地方等。”
家中的人也沒有多想,聽了吳嬸這話,便都應承了一聲。
她娘家富庶,出嫁的時候嫁妝很多,平時也多有補貼,使得吳家與岳家走動很頻密,雙方感情很親。
聽聞岳家出事,妻子又有要求,自然吳大叔與兒女是不可能拒絕的。
“當時大哥二哥都在鎮上干活,您走了一道,就讓我們先趕路,說尋到了大哥、二哥,就來找我們。”
少女口齒伶俐的將當時的事情說了一遍,講到這里之后,那表情憨厚的吳家大郎終于點了下頭:
“我跟成才都在店鋪干活,就接到了您托人送來的口信。”
他說道:
“送口信來的人說,您身體不適,讓我跟成才快去接您。”
自上一次吳嬸從沈莊歸來之后,確實臉色不大對勁兒。
夜里也睡不安寢,惡夢頻頻不說,臉色也發白,家里人都看在眼里,覺得她是不是患了什么疾病。
本來打算等沈莊的事情了結之后,找個大夫替吳嬸把脈,抓幾副藥吃。
哪知吳嬸才剛出行,就出了事,兩個兒子一聽都急得不行。
吳嬸聽到這里,又急又氣,心疼家人卷進了這樁事情中,不由埋怨出聲:
“人家說了你就信?”
厲鬼化為她的樣子,去了家里騙人,女兒與丈夫受了騙上當也就罷了,兩個兒子既沒見人,就光憑別人一面之辭就聽信,這令得吳嬸急得直跺腳,斥責:
“你這傻小子,光長個頭不長腦子!”
“娘。”說話的吳寶才被她一罵,也不由有些委屈,同時伸手去摸自己的胸口:
“因為代話的人拿了您的信物,我跟寶才才信的。”
說話的功夫間,他從胸口的暗包里取出一個東西,朝吳嬸遞了過來。
吳嬸還沒說話,那趕車老頭兒卻像是見了鬼般,目光一瞟到此物,登時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啊!”
他突如其來的慘嚎嚇得眾人不輕,就連正欲去接兒子手中物品的吳嬸也駭得胖碩的手掌一抖,如觸電般的縮了回去。
“你,你叫什么?”
大家都瑟瑟發抖,吳寶才這樣一個漢子也面色青白,嘴唇顫抖不止。
趕車老頭兒的目光恐懼,以一種絕望無比的眼神從宋道長、宋長青以及宋青小身上一掃而過,抖得厲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清楚。
“是吳嬸的報酬。”
宋青小一看此物,再結合趕車老頭兒的表情,頓時猜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