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秦無我當年既然來過沈莊,且與老道士的師傅定下將來再探沈莊之約,必定是因為查出了某些線索,與他任務是息息相關的。
也就是說,這一趟‘白首之約’的任務契機,恰好在沈莊之內。
如果沒有其他意外,按照試煉者一貫對立的陣營立場看來,他的目標如果是解決沈莊內的陰煞之氣,那么宋青小的目標極有可能就是與他截然相反——
“看樣子,不能將源頭直接殺死。”
她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輕喃出聲。
“你說什么?”
宋長青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老道士的好,聽到她這沒頭沒腦的話,不由一頓:
“什么不能、源頭的?”
宋青小的聲音很輕,他聽得不清不楚的,只捕到了幾個關鍵詞。
“沒什么。”宋青小神情一頓,搖了下頭,又問了一句:
“師傅提到的故人,有沒有說姓名、外貌、年紀等?”
宋長青見她神色自若,確實不像是因為先前老道士的態度而悶悶不樂,不由松了口氣。
又聽到她問起這位神秘的‘故人’,只當她是對沈莊一行感到十分擔憂,所以才再三發問而已。
“姓名沒有提到過,師父也曾問過此事,但師祖回他,‘身份、姓名只是一個代號而已,君子之交,在于品性、德行,以及可以道法、修煉上的切磋。’”
也就是說,老道士的師傅對于這位故人來歷一無所知。
但宋長青接著又道:
“倒是提過長相、年紀。”他說道:
“說是年約三十,相貌溫文,穿著簡單的青衫,就像普通的文人。”
這樣的形容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甚至此時的文人雅士可能都是如此裝扮,但宋青小卻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此人就是東秦無我。
“唉。”宋長青嘆了口氣:
“已經是百年前的約定,祖師都已經仙去,僅憑當年一句空口承諾,既沒有書信,也沒有證物,如今怎么可能還找得到人?”
尤其是宋道長讓他寄出去的那一封信,無名無姓,寄往何處也不知,信中又只有四個大字。
天下之大,收件人怎么可能得知?
臨行之前,宋長青就十分忐忑,先前與宋道長對話之后,他也看得出來,老道士面上雖然不顯,可能心中也打起了鼓來。
“恐怕這人不會來了……”
他的心情有些沉重,幽幽的嘆了句。
“會的。”他話音未落,就聽到宋青小淡淡的回了他一句:
“他會來的。”
宋長青有些詫異的轉過了頭,就見到她望著江水,昏暗的光線下,看不清她的神情,但她說這話時語氣卻異常篤定,仿佛對此半點兒不疑。
“你……”
他正想問宋青小怎么如此肯定,就聽到船艙內傳來令人頭皮發麻的‘咔咔’的骨頭正位聲響,接著一道男人凄厲異常的慘叫聲傳揚了開來。
光是從那聲音中的顫音,便可以聽出此人痛苦已極。
這是先前被宋青小一腳踹進艙內的男人,宋長青聽到他的慘叫,再聽到骨頭的響動,猜測他可能傷的不輕。
一想到此人的傷可能是由宋青小造成的,他便有些心虛,當下站不住了,說道:
“我進去看看。”
他也怕出了大事,回頭宋道長生氣再斥責宋青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