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一喜。
以陳家的勢利,應該會不算數了吧?
可如果真的不算數了,那她又該何去何從呢?
父親派了人來京城,不僅沒有接觸她,甚至沒有給她帶來只言片語。家里對她對賜婚的事始終保持著沉默,父親應該很失望吧?
她想到小的時候,她四哥因為沒有在和下屬比箭的時候得勝,她父親把她四哥按在地上抽了三十鞭的事。
她現在,在她父親的眼里,估計也就和當時的四哥一樣吧?
施珠苦笑,突然覺得天下之大,卻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或者是說,她若想有個容身之處,只能自己想辦法。
那,她該怎么辦呢?
施珠咬著指甲。
她自從六歲之后,就再也沒有咬過指甲了,沒想到這個時候,幼時的那些壞習慣又冒了出來。
施珠垂著眼瞼。
*
陳玨卻是大怒。
她在弟弟面前團團轉著,皺著眉叨念著:“怎么會這樣?施珠她腦子進水了嗎?竟然讓人去殺陳珞。陳珞死了,她以為事情就會如她所愿嗎?施家也瘋了,聽誰的不好聽施珠的。施珠讓他們去殺人他們就去。施珠讓他們去跳湖他們會去嗎?”
說到這里,她猛地轉身,望著一直坐在旁邊玫瑰椅上沒吭聲的陳瓔道,“你怎么就看上了這樣一個女子?殺人越貨一點都不怵。我不喜歡陳珞,可我也沒有想過自己動手殺了陳珞。她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陳瓔比陳玨更憋屈。
難怪三皇子和五皇子都不愿意沾上施珠。
施珠,完全是瘋了。
這么大的事,她也敢動手。
她就不怕皇上責怪嗎?
跟這樣的一個女子共度一生,他能平安到老嗎?
陳瓔打了個寒顫,心里很是后悔當初魯莽的決定,可這個時候后悔又有什么用?只會讓他姐姐更生氣,他只能硬著頭皮認下來,睜眼說瞎話地為施珠辯解道:“這件事也只是傳聞,姐姐何必聽風就是雨?我看我們與其在這里猜測,不如去問問施珠。她素來傲氣,若真是她做的,她不會不承認的。”
陳玨聽著覺得酸溜溜的,道:“這可真是典型的有了媳婦忘了娘。瞧你這說話的口氣,還‘她素來傲氣’,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時候這么了解施珠了。看來皇后娘娘這懿旨下得還挺對啊,這不,就成全了一對佳偶!”
“姐姐!”陳瓔無奈地道。
陳玨也懶得管這些了,揮了揮手,仿佛要把陳瓔的話從耳邊趕走似的,道:“你姐夫說了,這件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說,是施珠想讓你做世子,要殺陳珞。往大了說,是你利用施珠,讓施家幫你殺了陳珞。你可要想好了怎么辦?”
陳瓔心里就更煩了,道:“你讓我怎么辦?難道我見著一個人就解釋一句,說陳珞的事與我無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