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勛、朱氏早就派了人出來打探消息了。聽到這兩個中舉的消息,心情也極為不安。雖說趙如熙在府試、院試的名次都很高,都在前十之內,按理說鄉試還是很有把握的。
但這是鄉試啊,多少人都倒在這一關。要知道前街王大人的兒子,今年已是四十出頭了,才終于考中了舉人。
就算趙元勛夫妻倆對自己女兒帶著雙重濾鏡,覺得她聰明絕頂。但只讀了這么一年書,他們還是完全不敢想像,趙如熙能一舉得中,而且錄中的名次還很靠前。
現在還沒收到喜報,結果只有一樣,那就是落榜了。
朱氏開口道:“沒關系,反正咱們熙姐兒又不靠念書搏前程。她畫畫的水平堪比大師,這就比多少人強了。進士三年一批,狀元屆屆有,可能跟枯木先生相提并論的繪畫大師,這么多年來就咱們熙姐兒一個。”
“對對對。”趙元勛也趕緊接口道,“而且沒取中也好。要是取中了,那孩子還要為會試拼命,想想我就心疼。花一樣嬌滴滴的女孩兒,在家里吃吃喝喝玩玩不好嗎?有繪畫這一項,就足以讓人望其項背了,哪里還需要那么拼命?沒取中好,沒取中好。”
夫妻倆與其互相安慰,不如說是安慰自己。這么說了一通,心里的那種失落感剛剛消散了一些,那頭老夫人又派人來詢問上了。
兩人又趕緊去了老夫人的院子,把這番話跟老夫人說了一遍。
且說小樂那邊,把榜都看了幾遍后,沒找到自家姑娘的名字,心里的沮喪一點兒也沒比趙元勛夫妻倆的少。
不說姑娘沒高中、十兩銀子的賞錢沒指望了吧。因著趙如熙的關系,他今年可是拿了二十幾兩賞錢,郊區上好的田地都能買上兩三畝了。他心里感恩,即便沒賞錢也希望姑娘好,能夠高中。
這么想著,他嘆了口氣,不再看榜了,轉頭看向昨晚一起過夜的小伙伴們。
就見有些人欣喜若狂,手舞足蹈,一看就是中了;還有一些跟他一樣面帶沮喪的,自是沒中。有些則還不死心,眼睛恨不得湊到榜上去,在那里一個名字一個名字地看。
這時候四處都擠得不行,小樂即便想挪個腳都難,更不用說擠出去了。而且又不是喜訊,他也不急著回去報信。
他拍拍昨晚跟他挨著睡、跟他關系最好的魯大人家的小廝舞墨,問道:“怎樣?你家公子也沒上榜?”
舞墨點了點頭,滿臉沮喪。
他家公子原先已考過一屆鄉試了,沒有考中。這次考上的幾率挺大的,全家都抱著希望。結果榜上還是沒有他家公子的名字。
明知道憑著自家公子的水平,應該考不了解元,舞墨還是抱著最后一絲希望。
他道:“也不一定。還有紅榜沒張帖呢。沒準我家公子考中了前三名,而不是落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