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這里不由得也來了興趣,趁著張文鳶喝茶的工夫,問道:“那十八年后,張正陽出來沒有?”
張文鳶傷感道:“十八年后,我們從張家老宅里接出來了一人和一具尸體。”
當年的北地先生沒見到張正陽抓周,就想要看張正陽出關。
可張文韜把大門推開之后,所有人都傻了眼。張家大院里只有一口沒釘釘子的棺材和一個不會說話的小伙兒。
棺材里的尸體已經成了一堆白骨,骨頭堆里還散著張嘯風貼身的幾件東西。那個小伙兒也不知道多久沒剪頭,頭發長得連他的臉都看不清楚,他脖子上卻帶著張家祖傳的玉佩。
張嘯風的媳婦抱著那小伙兒哭得昏天黑地,張文韜、張文鳶也跪在棺材前面嚎啕大哭。
北六省的先生看到這個,一個個搖頭嘆息著走了,他們知道張家完了。
當時的先生都在傳說,三眼先生張嘯風十多年前震散黑龍的時候,自己也身受重傷,沒來得及交代后事就死在了棺材里。他那嫡親的孫子,因為沒人教授,成了不會說話的傻子,等到張文韜走了,先生行里就該再沒有張家的字號了。
我聽到這里不由得看向了張嚴心,后者微微搖了搖頭:“這些事情,我沒聽爸爸說過,也沒見過我的哥哥。”
張文鳶解釋道:“我爸爸閉死關的第二年,大哥和嫂子又有了嚴心。大哥按照爸爸的要求,一直讓嚴心在寄宿學校里。每周回來一次。嚴心十五歲那年,大哥就把嚴心送到國外留學去了。大哥啟關的時候,嚴心正在國外。什么都不知道。三眼門里,也沒人告訴她這些。”
“不對呀!”陳紹元插話道:“你不是說張老先生閉了死關么?怎么還能吩咐張董做事?”
張文鳶道:“我爸爸閉死關,只是不出張家的大院。但是,他和正陽在大院里的吃喝用度,還得大哥送進去。”
“大哥每次都是準備好一周的東西,拿到院墻外面。我爸爸把東西用籃子吊進去,再把垃圾給送出來。從來不跟我大哥見面,有話都是隔著墻說。”
“而且,我爸爸每次說話都很少,簡單的說上幾句就回去了。我大哥想要多問兩句,他都不肯應聲。”
我聽到這里忽然問道:“那張正陽跟張文韜說過話沒有?”
“從來沒有!”張文鳶搖頭道:“我大哥曾經哀求著讓爸爸把正陽帶過來跟他說兩句話,可我爸爸說什么都不同意。”
“有一次,大哥喝多了,坐在院子外面哭了半宿,一個勁兒說爸爸心狠。不讓他見兒子,讓他聽聽兒子叫爸爸也好啊!兒子都已經五歲了,他還沒聽過兒子喊他爸爸呢?”
“大哥那天哭得好慘。我一直都陪著他哭。可我爸爸卻像是沒聽見一樣,一聲都不吭。”
“那天之后,大哥好像就傷心了,再沒去跟爸爸提過,讓孩子出來說說話的事情。”
我聽到這里不由得直皺眉頭:張嘯風的安排未免太奇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