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鳶搖頭嘆息道:“說實話,我確實覺得卷山龍有幾分可愛之處。但是,為了張家,我只能讓你死。”
我似笑非笑的看向張文鳶道:“你是為了張家,還是為了你自己?你的兩只眼睛是為了九劫眼才瞎的吧?”
張文鳶昂首道:“想要九劫眼,我總得給它空出個位置吧?在金坑子的時候,我沒能殺得了你。要不然,那個時候就該把九劫眼放在自己身上了。”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金坑子里發生的事情,忽然醒悟道:“那些只剩下黑眼珠子的死人,都是受你控制?”
那些像是夜梟一樣的死人,是我在金坑那里唯一沒有解開的謎團。我曾經一度以為,那些東西是某個大妖的杰作。現在看來,那都是張文鳶的手筆。
“沒錯!”張文鳶點頭道:“如果沒有女人堂那些人礙事,我早就已經拿到那口棺材了。那口棺材里的東西就是我的。但是從她們打開了金坑水道,我就知道,自己沒法殺你了。干脆跟你站在了一條線上。這才騙過了你。”
“如果,不是我及時反應過來。說不定,還沒辦法把你騙到老宅。”
我回頭看向身邊的那八道門:“這么說,當年張嘯風并沒在這里布置什么八門鎖神陣。他當時只是被抬出去了而已。這八道門是你特意給我準備的禮物?”
“沒錯!”張文鳶道:“我在金坑里說的話都是真的,為了那口棺材,我的確把自己送給了木奎那個惡心的東西。我也學會了八門陣。”
我聲音陡然一沉:“金坑下面從來都是八門,沒有什么層層遞進的妖墳?”
“當然沒有!”張文鳶回答道:“你不知道,當時你在金坑下面那翻表演多么的拙劣可笑么?”
張文鳶冷聲道:“好了,該說的話,我說完了。也該送你走了。”
我倒背雙手看向了張文鳶道:“你想一對四?”
張文鳶冷笑道:“你還有四個人么?”
我自己雖然從屋里走了出來,小糖他們三個卻還在屋里。我跟張文鳶說話的時候,他們三個正在戒備。這一眨眼的工夫,兩人一貓全都沒了蹤影。
張文鳶呵呵笑道:“你真以為八門陣只有八道門么?八門陣環環相扣,進一門就等于進八門。你不知道,他們究竟在哪個門里,他們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出來。只能一直走到死為止。”
張文鳶聲音一沉:“吳問,你不是很厲害么?你不是次次都能絕地反擊么?試試破我的八門陣啊?我得提醒你,如果,你弄錯了門,那些人可就走進幽冥再也回不來了。”
我冷然看向張文鳶時,后者興奮道:“你要是想救人,也不是不行。我聽說,土匪里有一種酷刑叫披肝瀝膽,只要能做到,對方無論跟你有多大的仇都會放過你的家人。我還沒見過披肝瀝膽。你演一下給我看看啊?你能做披肝瀝膽,我就放人。”
張文鳶夠狠。
土匪所說的“披肝瀝膽”就是自己動手把自己的肝給挖出來,提在手里跟對方當家說一句:“披肝瀝膽,恩怨兩消”。對方當家,不再找他家人的麻煩;他的家人也不再有報仇的心思。
我不知道是誰想出了披肝瀝膽,但是,我知道很少有人能做到托著自己的肝膽跟人叫板,信守承諾放掉對方家人的土匪就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