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枚挑了挑拇指道:“吳當家果然慧眼如炬。這里面裝載過記錄著百行秘法的血檔。”
我的雙目不由得猛然一縮:術道當中一直有一個禁忌,那就是“秘法可傳不可載。”說的是,秘法只能是師徒、父子之間口口相傳。不能記錄在字面當中。
有人說,秘法不可載,是因為沒有人教授,修煉秘法的人容易死于非命。
也有人說,秘法有靈,一般的紙張承受不住秘法牽扯的因果,落于紙面三日必毀。
百行秘法在某種意義上,比正牌術士的傳承還要詭異幾分,牽扯的因果可能更大一些,那些人是怎么把百行秘法給記在紙上的?
陳三木看我不解,終于露出了一絲笑意:“棺材里的百行秘法,雖然用了禁術,但是也只能在棺材里觀看。只要有人把他拿出來,馬上就會化成飛灰。”
陳三木不等我發問就繼續說道:“那些人把血檔送來之后,會做兩件事,第一件是讓墻上那只眼睛把秘法瀏覽一遍。第二件事兒就是用棺材封存秘法,沒有特殊的情況再不開啟。”
“墻上的眼睛?”我順著陳三木手指的方向看過時,果然看見墻上有一個龍眼大小的凹槽。那里應該是鑲嵌過一只“眼睛”。而今,那只眼睛已經不知去向。
陳三木道:“我看那只眼睛像是某種法器,可是負責看守那只眼睛的人卻告訴我,那只眼睛是活的。比活人的眼睛還真!”
我聽到這時,心臟不由得砰砰一陣亂跳,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的道:“那只眼睛有沒有名字?”
陳三木道:“我聽人說,那只眼睛叫九劫眼。”
我雖然早有預感,當陳三木說出答案,我心臟仍舊難以控制的在砰砰亂跳。
我盡可能控制著情緒:“那顆九劫眼哪兒去了?”
陳三木道:“那些人集齊了百行秘術之后,把九劫眼裝在了一口棺材里帶出了秘閣。當年,他們在裝棺的時候沒讓我靠近,我只是從遠處看了一眼。不過……”
陳三木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覺得,當時棺材里應該躺著一個人。一個活人。那些人安放九劫眼的地方,應該就是那個人的眉心上。我能感覺到那個人當時還在呼吸。”
我沉聲道:“他們把那口棺材運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知道!”陳三木道:“我從進入秘閣就沒再出去過,天知道,他們把棺材弄到哪兒去了?”
我再次問道:“他們運走棺材的時候是哪一年,你總該知道吧?”
陳三木苦笑道:“我只知道自己進來的時候是嘉靖十五年。待在這里,就連想要看看外面天空都是奢望,我都不知道自己在這里活了多久。”
嘉靖十五年?
按照池墨白的說法,最后一趟死人鏢,應該是在清末民初的時候,時間上未免差得太遠了吧?
我下意識的問了一句:“那你的東家是誰,你總該知道吧?”
“這個我知道。”陳三木道:“我當時隸屬于皇史宬。”
“皇史宬?”我沒想到陳三木會給出我這么一個答案。
如果,我沒聽說過皇史宬,或許我還不會驚訝。正是因為我對皇史宬的來龍去脈了解一些,才會感到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