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繩子才應該是我們吳家的手段。
吳家人掛起來的刀,能自動落地,不在繩子而是在刀本身。刀才是我們吳家斬妖除魔的根本。但是,某些時候,我們掛起來的刀跟生意沒有什么關系,只是為了嚇唬人而已。
卷山龍畢竟是土匪出身,掛刀嚇人的事情也沒少去干,為了讓刀更有震懾力,就需要在繩子上動些手腳了。
哪個苦主看見懸在門口的殺人刀,自己無聲無息的落下來,釘在地上亂顫心里會不發毛?刀怎么掉,什么時候掉,落在什么位置,能不能站住,全看掛刀人怎么擺弄懸刀的繩子。
打繩子的手法,不是祖師爺傳下來的東西,而是吳家后人自己琢磨的玩意,我爺稍稍往出透個一招半式的,也不算犯了門規。況且,房梁上那繩子手法也就是一般的東西。
我把刀還給了老太太:“三奶,抱歉了!”
老太太擺了擺手道:“走江湖謹慎點好哇!老哥哥當年也是處處小心啊!哎!”
老太太話里多少帶著點怨氣,聽上去就像是在埋怨我爺當年太過小心了,而且,我爺的小心不是在江湖,而是在他們之間。
我說道:“我爺畢竟是胡子,做事總得小心些。”
“對啊!”老太太倒是沒有反駁,可是話里的怨氣倒是更重了點:“不是知根知底的人,他連人家一口水都不喝。就算再怎么熟的人,他也不在別人家里過夜。哎,老哥哥就是刀光劍影的日子過慣了啊!”
老太太自顧自的說著話,把刀給收了起來:“歇著吧!明天晚上鬼魂還能過河,明晚上咱們再去堵那個老黃頭。”
老太太沒給我多說話的機會,收拾了鋼刀就去了廂房,把正房讓給了我和風蘭息。
風蘭息在我邊上翻來覆去好半天才說道:“吳問,你說明天咱們怎么見那老奶奶啊!晚上這出事兒,也太尷尬了!”
風蘭息見我沒說話,又繼續說道:“本來咱們都跟老奶奶商量好了怎么行動,事到臨頭我們兩個卻因為懷疑人家忽然轉了方向,最后還被人家掛的刀給救了,這事兒,怎么看都是我們兩個做得不對。你看老奶奶晚上說的那些話,我都不好意思聽。”
“哎,吳爺當年是不是也懷疑人家才偷偷溜了。我可聽說,土匪最怕女人。”
我沒好氣兒的回了一句:“胡說八道!”
土匪怕女人的說法,不僅真有,在土匪里還有一定的市場。當年,栽在女人手里的土匪不在少數。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們死得都有點窩囊。所以,對女人的事情,土匪自己也有一套規矩。
那規矩估計太惡心,我爺才沒告訴過我,不過,他也提醒過我,走江湖別被美色迷了眼睛,那比遇鬼死得還快。
風蘭息也沒在這個問題上跟我多做糾纏:“吳問,明天見著老奶奶,咱們怎么跟人家打招呼啊?”
我不以為然的道:“該咋樣就咋樣唄!走江湖臉皮就得厚一點。”
“就你臉皮厚!”風蘭息轉個身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