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沐秋北,不能信!
元魂就能相信么?
村里鬼神殺人的辦法就是如此,她在一點點的剝奪我們之間的信任,在逼著我們互相殘殺。
這就是鬼坳子里,一個人進來是村,兩個人進來是墳的意思。
疑心這種東西,就像是滴在筆洗里的墨汁,只要一點就能讓水變色。可怕的是,墨水還會源源不斷的落進筆洗,直到讓水漆黑如墨為止。
剛才墻上的那些鬼影,就是鬼神投下的第一滴墨水。
他接下來,還會出招。
鬼神想讓我們互不信任,不會僅憑著那么一點幻象,他肯定還有其他的手段。
說不定元魂就是他的殺招。
我不動聲色看了元魂一眼,對方卻傳音道:“吳哥,前面那個院子里有人,你小心點。”
我抬頭向前的時候,紅萱她們已經把棺材給抬到了一間大院的門里,紅萱站在隊伍前面轉過身來:“還往前走么?”
“進院子!”我話一出口元魂就急了:“吳哥,不能往里進。這地方不對勁啊!”
元魂想要阻止也來不及,紅萱一步跨進院子,帶著人從屋里搬出幾張條凳把棺材給放了上去。
按照規矩,棺材只能碰一次土,在哪兒碰到土就得在哪兒往下埋,如果下葬的地方太遠,抬棺的人需要休息,就得事先帶上幾張長條板凳。用凳子把棺材給架起來。
什么時候,在什么地方架凳子得看先生的意思,抬棺材的人就算再累,也不能把棺材放下。
紅萱不可能不懂這個規矩,我沒出聲,誰讓她放的棺材?
我猛然醒悟了過來,剛才紅萱是轉身,可她只轉了半身。
我沒拿紅萱當過侍女,她自己卻一直恪守主仆的禮節,按規矩,仆役侍女對主人要畢恭畢敬,紅萱從來不會側著身子跟我說話,除非,她問的人不是我。而是站在我右側的人。
我往右邊掃了一眼:站在那里的人是沐秋北。
沐秋北看向我時,嘴角上也掀起一絲笑意:“點長明燈。”
紅衣侍女馬上從屋里搬出燈油在院子里點起了九盞長明燈,沐秋北的面孔在燈光的反照之下浮起一層細細絨毛。
沐秋北似乎也知道我在看她,很快一轉身子背對著燈光站了下來,她臉上的絨毛看不見,身上的冷意卻增加了幾分。
我正想看個究竟,元魂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吳哥,不好了,你的紅衣侍女讓人給換了,她們沒來過鬼坳子,是怎么把凳子、油燈給找出來的?你想過沒?”
我的第一個反應,不是紅衣侍女被沒被人換掉,而是元魂在哪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