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讓紅衣侍女把我背起來快速離開鬼坳子的范圍,只不過我們并沒離開野狐嶺,而是繼續向山區深入上百里才躲進了一座山神廟。
按照陸爾爾手札上的記載,這里應該是供奉鬼神的地方。要么,極為危險;要么,絕對安全。
紅萱在附近搜查幾遍之后,小舟才問道:“吳問,你怎么知道任飛沒被控制?”
我搖頭道:“任飛被控制了。他的行為受制于傀儡秘術。但是,并沒完全喪失意識。”
“我跟任飛對視那么久,其實一直在注意他眼神的變化。有幾次,他的眼神和動作,并沒同步。那個時候,我就猜到他是被人控制的傀儡。”
“最后,小糖出手的時候,任飛距離我最近,本來應該是搶攻的主力,可是他的動作卻慢了一步。那個時候,應該是任飛本身的意志在拼命想要掙脫控制。他雖然沒能擺脫小糖手里的白線,卻給自己爭取了時間。”
我說道:“我一開始并沒猜到我爺的布局。差點壞了他的事。后面,等我想通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去彌補原先的錯誤了。”
“先不說,我們當時能不能殺掉任飛,就算是我們成功了。也需要花費大量的精力,去讓人相信白云樓死于凡堂之手。倒不如,賭一賭讓任飛活著是什么結果。”
“這就是我一再阻止你們殺任飛的原因。”
小舟帶著幾分疑惑道:“你就不怕自己賭錯了?”
我笑了一下道:“賭嘛!總有輸贏。”
“不對!”小舟平視著我的雙眼道:“你至少得有一半的把握才會去賭。我想知道,你那一半的把握是從哪來的?”
我當時也在奇怪,小舟為什么會刨根問底。
后來,小舟才告訴我,池墨白在我推算九邪追魂決的時候,曾經說過,我與女人堂在合作,但是雙方都有所保留。池墨白沒有完全相信過我,我同樣沒徹底相信池墨白。
這是江湖人的通病,但是也因為我們接觸得太少。還沒到,可以完全以性命相托的程度。
池墨白囑咐過小舟,要多了解我,結果小舟的做法,相當的粗暴。
我說道:“其實,道理很簡單。我不了解白云樓,也沒聽說過任飛。但是,你和沐當家,對白云樓卻有一定的了解。他表現得太過呆板,馬上就會露餡。所以,當時任飛雖然被人控制,但也應該是他在本色出演。”
“一個驕傲的人,不會吃了虧還不還手。白云樓必然要針對凡堂。”
“同樣,一個驕傲的人,最不喜歡欠人人情。我留他一命,就算是讓他欠了人情,任飛得還這個情。”
“正因為任飛的驕傲,他才必須證明自己比我強。任飛要么是打敗我,要么是去打敗凡堂。所以,我賭的就是他以誰為目標。”
我說到這里笑了一下:“任飛不是說了嗎?不插手吳家與凡堂的恩怨,但是漏網之魚歸他所有。言下之意就是覺得吳家拿不下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