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于整個世界來說,我什么也不是。”
“而我要做世間最高的山,足夠鎮壓大地的山。”
在這個時候,劍域比武大會依舊在進行,無數人討論著傅紅雪到底死沒死,無數人在嘆息他無法再參賽了。
隔壁房間的蘇紅雪心情沉重,傅小青也擔心無比,眼眶紅紅的。
許清幽沒有說話,心卻是七上八下的。
或許在遙遠的邪惡之海,一個失去了意識的靈魂,還在孤獨的飄蕩著。
沒有人知道周衍已經醒來,沒有人知道他在說什么,他在想什么。
只有太古魔物,他似乎感受到了周衍的認真。
但他卻嘆息道:“我無法與你交流,因為我們的身份并不匹配,交流并不會有什么意義。”
“你太稚嫩了,年輕人總是這般熱血,我理解你。”
周衍低吼道:“怎么理解年輕?”
“我死過兩次了,我以三個身份活在世間,閱讀過兩個世界的規則和文明。”
“我當過富家少爺,當過絕世天才,也住過貧民窟,也看到了最底層百姓的苦難。”
“我曾經風光無限,敬仰者無數,我如今隱姓埋名,身負血仇與重任。”
“為了保護一個小女孩,我寧愿被人砍四刀,差點丟了性命。”
“但同樣,也為了保護我的妹妹,我敢去挑戰無極神的污染。”
“什么叫年輕?如果我現在還算年輕,那絕不是因為我的年齡和見識,而是因為我是一個有理想的人。”
“而你應該相信,一個有成熟理想的人的判斷,以及對未來的渴望之心。”
樓下有女人陪著客,門口有小販賣著劣質的首飾。
韁繩嵌入拉車的馬兒的肩膀,車夫揮著鞭。
遠處有嬰兒哭鬧,斗獸場中,天才角逐。
世界喧囂,眾生苦樂。
“我想活著。”
太古魔物的聲音終于傳來,無比沉重,也無比嚴肅。
他沉聲道:“在很久遠以前,我記不清是多少年了,反正是太古時期。”
“有一柄劍從遙遠的天空飛來,斬破了無盡的黑暗,削斷了夢魘母樹的枝椏。”
“我就是其中之一。”
“但我比較幸運,夢魘母樹的力量,讓我在悠久的歲月中,凝聚了靈識,成為了生命。”
周衍仔細聆聽著。
夢魘母樹道:“當我成為生命的那一刻,卻有許多奇怪的人,或者說是神,他們告訴我,我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他們認為,我的生命形態是不可理喻的,是應該被消滅的。”
“就因為,我出生于夢魘母樹,是邪惡本源的子孫。”
“我憤怒,我反擊,我逃亡。”
“我殺了無數的人,也受了無數的傷。”
“最終,我被一柄劍釘在了天外懸石之上,被釘了上千年。”
“可笑的是,那柄劍正是斬向夢魘母樹、讓我誕生的那柄劍。”
“千年之后,那柄劍離開了,有一個聲音告訴我,說光明紀元開啟了,我被釋放了。”
說到這里,夢魘母樹的聲音有些凄慘,自嘲笑道:“可是...那些大人物們,還是覺得我不該存在于這個世界。”
“他們要殺我,我繼續逃,躲躲藏藏無數年,受了無數的傷,最終還是被抓住了。”
“被孔真抓住了。”
“對,就是你們口中那個圣賢中的圣賢,萬世師表,孔真。”
“他鎮壓了我,直到半年前,我才逃出生天。”
周衍心中翻起滔天巨浪,他沒有想到,太古魔物竟然有如此凄慘的過往。
而此刻,太古魔物又道:“對了,記得我剛才說的劍么?它此刻就懸在劍域上空。”
“它是太古四柄戰劍之一,兇名赫赫,染血無數,叫做...天怒。”
周衍駭然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