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缺宛如感動般長嘆一聲,仰頭看向天穹,突然緩緩伸手將手中水仙寶刀還入刀鞘。
所有人一驚。
詫異宋缺此舉為何意。
莫非是這就要投降認輸了?
卻聽宋缺感慨般看著江大力道,“江寨主你的刀法雖是簡單直接,破綻無處不在,我似隨時都能破開。
但在我破開你的刀法之時,我自身的招式也會被你破開。
這種境地,宋某從未遇過。
江寨主你的刀法,已是到了得招而忘招,忘招又存招的境界。
就像解牛的庖丁,牛非是不在,只是他已晉入目無全牛的境界。
得牛后忘牛,得法后忘法。
所以用刀最重刀意。但若有意,只落于有跡;若是無意,則為散失。最緊要是在有意無意之間。
江寨主你的刀法只是配合你的攻擊手段,這也是你以人御刀的道啊,此道,已是從有法晉入無法之境。”
江大力冷道,“你長篇大論這么多,我問你,何謂有法,何謂無法?”
宋缺悠然一笑,“有法是地界的層次,無法是天界的層次,有法中暗含無法,無法中暗含有法,是天地人渾合為一的最高層次。
只有人才可把天地貫通相連,臻至無法而有法,有法而無法。”
江大力突然冷傲搖頭。
在無情極狀態的他,更為冷靜理智,甚至冷靜到可怕,到無情的境地。
他冷淡道,“人為什么非要與天地貫通相連?你若順天,我便逆天又能如何?”
宋缺一呆。
從未自任何一個天人境強者口中說出如此大逆不道聳人聽聞的話語。
但現在這話語,便從面前之人口中發出,他不由一時失神,內心充滿各種矛盾和疑問,一時冷汗涔涔而出,險些心神失守,到走火邊緣。
就在此時,江大力一聲“呔”喝陡然傳來,將宋缺驚醒。
“你收刀,是要認輸,還是要再戰!”
宋缺雙目緊縮,立即收攝心神暗道驚險。
方才他一番言論乃出自內心與自身之道,豈料居然由論刀變成了論道,與江大力爭論各自的道理。
結果竟然因江大力那驚世駭俗的道,而動搖了自己的道。
道若受驚,便會動搖,會彷徨,甚至迷失,乃至走火入魔。
此中風險,縱是宋缺這等人,也感到一陣后怕。
他堅定信念,驀然看向江大力,右手突然移往背后。
在其背后,有一道宛如捆綁成了布條般的刀。
他手掌伸去的剎那,轟地一下,那布條炸碎成碎絮爆開。
宋缺一把握住那造型高古、沉重異常的連鞘寶刀的刀把,一寸一寸將寶刀從鞘內拔出,發出“噌噌”的聲響。
他雙眼漸漸瞇起,一如寶匣中的刀光,目露精芒盯著江大力:“天有天理,物有物性。我這一刀,便是天理物性之刀,是為真正的天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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