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張三豐的實力冠絕在場所有人,甚至在諸侯國內,恐怕也只有神武國中能找到幾個隱世老怪與其媲美。
他若要保張無忌,眾人還真是沒法奈何,此時還能打打嘴仗,也是知道這老道脾氣和善。
“阿彌陀佛!”
始終未曾發言的凈念禪宗的了空方丈突然宣了聲佛號,令所有人都為之震驚,了空大師竟開金口說話了?
都不由看向了這一襲黃色內袍,棕式外套的僧服,顯得鶴立雞群般超然姿態的高僧。
蓋因眾所周知了空和尚已經修煉了閉口禪長達三十多年之久,從未與人動手和說話。
但其身份地位卻是極高,若非此次慈航靜齋之事,了空也不會出山來到武當。
此刻了空卻是自破閉口禪,顯然已是對張三豐的態度極為不滿。
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后,了空手捏了個法印,目光溫和凝望張三豐,語氣嘶啞道。
“小惡不除,大惡難消。
張真人既不愿親自下山為我們昔日的武林同道正道翹楚慈航靜齋伸張正義,眼下卻又百般庇護這將那慈航靜齋幾乎毀于一旦的惡人之徒,于情于理,張真人此舉已是有失俠義正義之風,有愧江湖諸多武林同道對您的尊敬擁戴,此舉之風若漲,武當百年俠義之風也將毀于一旦。”
此言一出,殿內一靜。
數百雙眼睛齊齊盯在張三豐的身上,武當諸俠也是不由神色一變,目光焦急又糾結地在張三豐和張無忌之間來回打轉。
原本以了空得道高僧的修養氣度,無論是于凈念禪宗和武當的交好程度還是于氣量胸懷上,也不至于如此咄咄相逼,但所謂佛陀亦有金剛之怒。
自得知宗內護法不懼之死后,了空也這得道高僧也要化成怒目金剛,此時知曉張無忌是江大力的徒弟,沒有直接出手拿下,已是顧忌到張三豐的存在,但要他徹底放過,也實難做到。
張無忌面色漲紅,正要怒喝一聲站出,一道柔風卻如春雨綿綿躥入他的身上穴竅內,居然宛如棉花般充塞在他的穴道經脈當中,連熾烈陽剛的九陽真氣都無法順暢游走,便如此僵立原地。
只見張三豐銀須飄舞跨步而出,攔截在張無忌身前,神色雖然平淡,態度卻顯堅決,語氣平緩依舊不顯山不露水溫和抱拳道,“昔日翠山與殷素素之結合,是老道疏于管教,才釀成苦果,致使二人流離海外有家不能歸。
今日我那翠山徒兒的孩子無忌回歸武當見我這位太師父。
無論他此前有過什么經歷,又結識過哪些人,卻終究只是一個八歲的孩子,老道不允許昔日之錯,再于一個孩子身上發生。”
“張真人!”
各大門派之人俱是目光一凝,都看出了張三豐的堅決態度,各個面面相覷間心里都已打算就此作罷。
即使張無忌就是那黑風寨主的徒弟,現在張三豐不惜毀去武當聲譽也要保,他們這么多人又還能如何,難道與這張三豐動手?
對方別看此時和和氣氣,昔日可是個武癡,原本叫三瘋,打得曾經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逍遙王都瘋了,真惹惱了可就不好收場了。
“當”一下能發人深省,微僅可聞,仿似來自天外遠方的鐘聲,自了空手中發出,傳入在場所有人的耳內,頓時令所有人心靈一靜。
了空目光湛湛,寶相莊嚴,手持銅鐘目視張三豐道,“唯一堅密身,一切塵中見,張真人理當明白這兩句話的含義。”
張三豐平靜悠然道,“唯一堅密身即是佛心,凡人皆有佛性,即心即佛,執著則非執著,全在乎寸心之間。
了空大師是要說老道我只要一念之變,將可化干戈為玉帛。那么諸位又何不對我這無忌孩兒放寬一手,就此揭過。”
了空嘆息道,“佛有渡魔心,魔存傷人意。佛又奈何?”
話音一落之間,他突然閉目不再言語,驟然兩袖一揮,雙掌從袖內探出,凌空虛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