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人王含笑拿起桌子腿旁靠著的斗笠戴上,笑道,“酒足飯飽,江老弟等的人也是來了,我也就不再陪酒了。”
江大力舉碗含笑,“聶兄珍重!”
聶人王笑道一聲“好”,執起雪飲刀挑起一葫蘆酒水,縱身便如一頭鷹隼自窗戶躍出,一個翻身正好落于下方吃飽了草兒的馬匹背上,一扯韁繩。
“駕”!
馬匹嘚嘚嘚遠去。
幾乎在這同時,十多騎圍著一輛馬車沖至酒樓近前將酒樓包圍,勒馬不動紛紛下馬拱衛在馬車旁。
酒樓內諸多賓客登時紛紛啞然失聲,齊齊看向門外這隊陣仗不小的神秘來客,猜測其來意。
馬車門簾掀開,走出一道女子倩影,只見其頭戴胡帽,形圓如缽,四周垂以絲網,帽上綴以珠翠,式樣別致,只從絲網便似隱隱可見此女眉目傳情、口角春風的神態。
在女子步入酒樓的那一刻,便迅速吸引走了酒樓內諸多賓客的目光。
許多賓客俱猜不出其身份,但只看陣仗也知曉來頭頗大,交頭接耳悄聲議論起來。
女子于眾武士拱衛下,正要對著二樓行禮作請,二樓雅間的房門吱地一聲打開,戴著斗笠的江大力宛如宛如鐵塔般出現在樓梯口,大步而下,縱然已施展了縮骨功,其肩厚頸粗的身影亦令人生畏。
女子頓知江大力不愿透露身份,當即住嘴含笑,對著江大力欠身一禮。
“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你。”
江大力目視這戴著胡帽的女子目露異色微微頷首。
他雖是首次見這女子,但以對方在唐國的身份以及與其相關的諸多事跡,當然也是一看到此女便知其身份,自是感到意外。
不過由此也能說明,婠婠在唐國經營的勢力以及關系,俱已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再加之他如今的地位使然,方可令唐國如此重視。
他走下樓去,隨手拋出兩杈黃金,扔在那大廳說書先生桌上算作打賞,于女子謙卑作請之下,步出酒樓進入馬車。
“這人是......?”
“那女子我看著怎么有點兒像是......像是?不會吧。”
“你是說?嘶——如果真是那位,能勞動她親自作請的,該是何等人物?”
“看這人打賞說書先生如此豪爽,莫非是與黑風寨主頗有干系之人。”
酒樓內諸多賓客目送這一行人離開之后,迅速交頭議論起來,神色驚疑不定。
...
呼呼——
江風吹拂,江水濤濤。
船在江上,人在船中。
更遠處的江岸旁泊滿了大大小小的船只,只見那島上燈火通明,人影瞳幢。
雄霸面容肅穆端坐在船內,雙目緊閉,一雙掌握大權的大手放置在雙膝之上,遙聽遠方岸邊隱隱傳來的粗獷漁民歌謠。
“......鹖弁如云眾。供粗用。忽奇功。笳鼓動。漁陽弄。思悲翁。不請長纓,系取天驕種。劍吼西風,恨登山臨水......”
聽著聽著,雄霸神色繼而凝重,只覺這歌聲蒼涼悲壯中透著雄健勁拔、神采飛揚之意,尤其到刺客劍吼西風的剎那,更是殺氣隱現,顯是歌者并非尋常。